狗屎!对不对,高同志?”
“人不能妄自菲薄。”高则崇已经没有兴趣跟我们聊下去,评论一句后,低头干活儿。
周法宏笑着提醒大伙:“看二神经,练气功哪。”
我们往墙边一看,超级病号二神经正坐在地上,用力地推展着双臂,脸憋得通红,似乎意念里在排山倒海。何永“嗨”了一声,二神经大呼一口气,松弛了手臂,望着我们笑。
“干什么哪老二,练法功哪?”
周法宏笑道:“还‘老二’?你哪如直接叫他‘鸡巴’!”
二神经居然清楚地告诉我们:“该开放啦。”
我笑道:“看他多明白,恢复体能哪”
棍儿阴郁而不屑地说:“本来他就是装逼。”
我喊二神经旁边的小朴:“朴儿,你什么时候开放?”
“不积道。”小朴细声细语地回答。
“你进来几年啦?”何永问。
“不积道。”
周法宏学着小朴的声音说:“你问他叫什么他积道么?”
我说:“算了,别拿人家孩子找乐啦。”
何永转向二神经:“多天回家?”
“10月28,双日子。”二神经笑道。
“还带8呢,吉利!想你媳妇了吧?”
二神经暧昧地笑。何永手握空拳,用另一手的中指往里面上下动作着问:“想这个了吧?”
二神经反问:“你不想?”
我们笑何永,何永来了精神,继续采访:“你估计你媳妇这两年能老实闲着么?人都说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想想你们家那块地放了几头牛?”
“大脸猫才叫人在外面乱操哪。”二神经不悦地反驳,他居然还知道何永的“媳妇”叫大脸猫,看来平时也没少在旁边偷听拾乐儿。
大伙哄堂大笑,何永佩服之至地说:“二神经你他妈是真高人啊,政府愣让你骗了这么长时间!”
我说:“凭二神经这毅力,天下无难事啦。”
“何必作践自己?我要这么熬,非变成真神经不可。”关之洲感叹道。
(bsp;棍儿藐视地说:“靠,人家那叫本事,你想熬你还不配呢——二神经当初挨揍的阵势,你看了都尿裤,杂役打,管教电——那时侯管教可比现在神气多啦,下工区都拎着警棍。”
我问:“棍儿哥,二神经呆了几年了?”
“至少四年吧,我来时候刚好看见他装傻充愣,那时候杂役还不是林子呢,那时候缝皮球,比现在恐怖!好多人手都缝残了。”
关之洲说:“现在就好啊?我这手整天早上起来都握不上拳,等出去了,也保不准落一残疾。”
何永笑道:“看来二神经当初也是条汉子啊,操,比疤瘌五强,折腾两番就拉拉胯了,虎头蛇尾。”
疤瘌五说:“傻逼你还甭给我开药方子,有本事你来一把!”
何永抖着手里的网子笑道:“我凭什么来呀,我又不用天天后半夜!”
老朴和二龙一起从管教室出来了,二龙站门口目送老朴出了工区,立刻大骂开了:“操他妈的,老子给兄弟接风怎么啦?流氓乐园?操你大妈的,你倒挺会想词儿啊!谁谍的你站出来!是爷们吗?站出来让我看看你那逼脸长啥操行,看看有我这鸡巴中看没有——操你妈的,我鸡巴上还长个大盖帽哪,你脑袋上有吗?还有吗?”
周法宏笑道:“经典,真经典。”
何永叫道:“龙哥——查出来给逼揩的打成二神经!老神经快走了,咱给他打出一新的来!”
“对!”还有几个人高声叫好,大有全民皆兵同仇敌忾的意思。
我瞄了一眼高则崇,看见他默默地烧着花线,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腱突起老高。
二龙一叫,广澜也跳了出来:“妈啦个巴子的,不想活的言一声!有本事你谍一现案!雏啊!不懂劳改队里规矩是吧?这里跟你妈派出所、刑警队不一样啦,这里是法治社会,轻口供重证据,酒,喝了吗?喝了!抓住现案了吗?看见我扔酒瓶子了吗?没看见就别问我!傻逼,想谍报儿先跟邓大爷补补课来,告诉你什么能谍什么不能谍!”
老三笑道:“广澜你也太大方了吧?你都教给他了,下回还不弄你狠的?”
“大象追蚂蚁,我放他1000米!”广澜叫道。
何永一拍案子:“追上操死他!”
二神经也在墙边不断腆着肚子起哄:“对,操死他,操死他!”大家哄笑起来。疤瘌五也不闹困了,仰起脸哈哈哈哈地傻笑起来。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平,觉得自己对高则崇生了几丝怜悯。
不明就里的关之洲懊恼地说:“谁那么多事,自己洁身自爱不违纪就得了,何苦去举报别人?”
周法宏笑道:“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有正义感吧。”
“鸡巴正义感,这里面还有正义?这监规本身就混蛋,维护监规就是维护混蛋!”何永叫道。
周法宏笑道:“麦麦,我看了,政府编那个监规不实用,回头你给编个新58条怎么样?”
“对对,老师给它编一新58条!18条28条都成啊,就是得实用,瞧那鸡巴监规里写的都是什么啊——没一条咱没违反过的,哈哈!”
周法宏举例说法:“有些也过期啦,就说十不准里,还不准私藏现金、粮票哪,操,白给我粮票我都不要!都他妈哪年的黄历啦!必须重新编,老师这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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