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检，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苟万福说完，目光望向了姚明泉，姚明泉只是喝酒，没有说话。

“这么大的案子，就算我内心想让你们部门来办。但是，我总得回去同几个副检察长商量商量！再由检察院党组织讨论决定。而且，要请示政法委书记，又要向纪委的同志通个气。”

“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告诉刘宝国，我们准备查他了，叫他有个心理准备。”苟万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孙杰川脸上没有怒意，反而笑了起来，“老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比明泉还沉不住气啊！”

“孙检，这件案子，我们非办不可。”苟万福淡淡的说道：“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和反贪局成立一个共同的调查小组。组长由姚处或者我担任，组员加上凌浩和东河。其他人员，由反贪局那边出，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向我要权。”孙杰川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就算要成立小组，按程序，也得检察院的几个领导开党委会讨论通过。再说了，政法委书记，纪委那边，我们得通气。你以为，你们可以暗地里就把刘宝国拿下吗？简直是胡闹。”

姚明泉望了孙杰川一眼，没说话，而是继续喝酒。倒是凌浩说了一句：“检察长，要不，我们直接把信封寄到市委或者市政府。由上面的人出面，成立专门的调查组，那就好得多了。而且，为了不偏不倚，上级肯定会让多个部门的人来组成调查组，那样，你就可以指派你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了。”

“好。”凌浩刚一说完，苟万福就说道。“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怕上面压着不吭声。”

“这个容易呀！找电视台。”凌浩天真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找电视台。”孙杰川否定了凌浩的意见，他想了想，“这件案子，确实有些棘手。明泉，你说句话。不要老给我板着个脸，说说，有什么鬼点子。”

姚明泉呵呵地笑了起来，“孙检，我就在等这句话。看来，你是同意凌浩的想法了，但又顾忌上面。我们应该发挥老同志的作用。以前退下来的一些老同志，可以让他们闹闹嘛！还有市人大、市政协，都可以发挥作用。最主要的，既然是市长要避嫌，那就直接给书记。书记这两年没有大动作，但并不代表，他不想有所行动。我始终相信，书记会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孙杰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但是，凌浩却不同意，他认为，市长比书记要好，尤其是对他。

“检察长，我觉得，市长那边，也应该递交一份资料。不能让市长蒙在鼓里，要是我们只递交一份资料给书记的话。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反而不利。市政府和市委的一把手，我们应该同等对待。绝不能因为有人扯了党的大旗，就听任他搞专政独裁，为了民主，我们得两边考虑。”

三个人先是一惊，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三个人都觉得凌浩考虑问题全面，但就是有点偏激、急躁。

“凌浩啊！你对书记是不是有意见？”孙杰川哈哈地笑了起来。“不过，你和年轻时的老苟儿，还真像，都有些急躁。”孙杰川又摇了摇头，“不过，又不像，你鬼点子很多，又像明泉。”

“错了，像你。”姚明泉笑了起来，“他做事考虑得更为周全，不正像你做事圆滑、八面玲珑吗？”

姚明泉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凌浩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有所变化而已。要说八面玲珑，深谙人情世故之道，他连赵悦儿都比不上。

中午，赵悦儿就叫他请假回家一趟，去买一些土特产，好拿来送与领导和同事。但是，凌浩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得先办案子。

“凌浩，你想什么呢？”姚明泉说着，站了起来，“走了，该回去了。等着吧！最多明天下午，就会收到功效了。”

“明泉，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孙杰川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信件是怎么来的，我就让它怎么回去。”姚明泉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对了，孙检，你送的字画，我是不是该收起来了，我可是一直悬挂在书房哟！”

孙杰川脸上一怔，转而笑了起来：“哎。老苟儿，你说，我是不是又得变回副检察长了？我可是凭着那福字画，才做到现在的官职的。”

“放心，孙检，我们只会让你高升，说不定还进个常委。你进了常委，也赏个检察长我当当。”苟万福笑着说道。

姚明泉也笑了起来，“官不在大，能办事则可。”

凌浩低着头，不时瞄上三人一眼，他心中，感到很愧疚。他没想到，姚明泉就是那个反贪局长，而他，刚才却怀疑他，对他抱着不信任的态度。他叹了口气，脑海中回想起姚明泉说那幅字画时的无奈表情。他轻声念了一遍：“世外人法无定法从此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凌浩摇了摇头，觉得这句话很快将成为过去式。这样一想，他松了口气，快步跟上姚明泉，上了轿车，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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