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也不一般，它的树干笔直，象一根柱，半人高，一人可以环抱，根系大部分裸露在地表，奇特的是它没有树冠，上下都是树根，但着地的根粗壮，而上部的根系细如发丝，盘虬缠结，或许可以说是它的树冠与别不同。

“这……是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而且不是一株株，我就是从这些奇怪的植物中爬到这里的。”他把灯光照得更远些，黑暗的洞窟里，竟有不少这样的树，高矮粗细，有些长得高了，上半部的树根伸进了洞窟顶部土层。

“对了！进山后你怎么不见了？怎么到这里的？为什么带着黑驴蹄子？真的是来盗墓的？为什么来之前不说清楚……”

“停！你别问，说来话长，还是先找出口。”

我凶恨恨地盯着孙昊，真想用眼神杀死他。

“好，好！我说！不过你得冷静。”

“我向来都很冷静。”

“还记得当年背你下望妻山的事吗？”

“记得，我差点被咬死。”

“就只会记仇，重要的事全忘了，背着你的一路上我踩了不少坑。”

“难不成你记住踩了几个坑？这等无聊的事也好意思拿来炫耀？”

“踩到的坑里有的小孩子的尸骨，就和抓住你的尸鬼一样大小的孩子。”

我吃了一惊。

“那时候我观察过，这些小孩的尸骨是被埋在未挖完的细长坑道里的，当时不懂事，长大了才渐渐觉得奇怪，问过一些老人，才知道那些小孩是‘掘墓童子’。盗墓不是个轻松活儿，但一旦挖到好宝贝便是腰缠万贯。因此纵使这活上不得台面，也总有人往里钻。辨风水，算机关，赶僵尸，这些都是技术活，掌握这些技法盗墓是易如反掌。可是不懂这些的人又抱着强烈的贪念便把良心给了恶鬼，要知道孩童之息最不易引起起尸，于是有些恶心肠的盗贼就勾结人贩子买来小孩，并且训练他们盗墓，于是就出现‘掘墓童子’。这些孩子大多在五岁以下，以女孩最佳，取阴之意，起初盗墓者是让小孩摸棺，后来更有不习风水的盗墓者打听到哪里有古墓的谣传，就让孩童到哪儿挖掘盗洞，能挖出宝贝就坐收渔人之利，挖不出就换个地方继续打游击战。可怜了这些孩子，他们哪里懂得保护自身，不少小孩在挖盗洞的过程中洞塌陷被活埋在里面……”

一想到那个长发女孩也可能是个‘掘墓童子’，我便可怜起她来，再也不想听下去：“够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些事和小芬有莫大的关系，还记得在我们之前有个道士也来找小芬，却消失不见了吗？和老曹来的路上我向行人打探过，这道士一个多月来都在附近的村庄活动，特别喜欢和老人侃，以驱妖捉鬼的名义询问这附近有无古墓，假如他是搬山道人……要知道这些年来，盗墓者的名声都不好，而且假借道名的卑劣小人不少。”

“闭嘴！”我气得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小芬被人拐了做‘掘墓童子’？现在道士找不着，那么是不是指她也没活头？为什么找一个孩子下手！”

“冷静，冷静！我只是瞎猜！”

“不是瞎猜！黑驴蹄子，想必是道士卖给村里人的避邪物，被你弄来了是不？道士以术驱邪，因此根本不需要这玩意，很可能是他在以前在倒斗的时候捡来的，这正证明了他的身份！”

“你能不能不那么聪明。就知道你会着急才不说的！其实还有很多种可能！”

“挖洞，探路，摸棺，除了这些可能，难不成道士会养着小芬当女儿不成！别想安慰什么找到墓，就能找到他们。你会在这里，不就是发现了这个盗洞？以你的个性，一定是断定这是最可能的地方才爬进来，结果居然是这种洞窟，没有什么古墓！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不在这山里！”

“怎么没有，不是有这个死人灯！”孙昊往那儿一指，藤人竟不在地上。惨兮兮的尸体，居然浮在半空中！

“飞僵！”我拔腿就要跑，被耗子抓着。

“是树！”

照亮尸体，藤尸的全身上缠绕着无数黑龊龊的细丝，在黑暗中并不清楚。这些细丝全来自我们刚才看到的怪树，刚才短小的细根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纤长，现在这棵树有着由细丝组成的树冠，象长出了无数的头发，并且头发上还吊着一个死人，这一切都发生的静谧无声。

无意之间，我的眼角扫到一抹光亮。

“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我抓住耗子，趴倒地上，就在这瞬间尸体不知被什么燃起，所幸我俩面朝地没正面看着光，要不然不知道又中了什么幻招。我们背过身子站起来，火光把影子投在地上，在我们的影子中间，有一个影子渐渐拉长，这个身影干枯瘦削，肩膀不平，步履踉跄。

还有什么选择？跑！

这下子可真体验到亡命之徒的心情了，不知道追着自己的是什么，也不能回头，只有一路狂奔到底！

跑了几十米，出了灯光的范围，眼见到了漂着白虫的水潭。这下惨了，我们两个都是旱鸭子！若是说我水性不好，耗子则更惨，这小子小时候溺过水，用浴缸洗澡他都哆嗦，果然，离岸边还有好几米他就停下脚步，转身，打算用手电筒的光刺瞎‘敌人’。我手上握着刀，也得帮忙，也连忙转身。

眼前，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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