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到我们家。”
我因此稍稍放下心,对母亲如实禀报,告诉她纪美是我的同桌,这学期插班进来。她对这里不熟悉,所以我有时带她四处游玩。
“妈妈,她和我们家境相似。”
母亲不多说什么,拿了个遗落的账簿便离开了,并吩咐我如往常等她回来做饭。母亲走后,纪美对我说:“你妈妈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嘛,给我的感觉挺可亲。”
“你并不了解。”我语气有点荒凉地说,然后bsp;第五章(10)
递给她吹风机,“快吹干衣服吧。”
纪美边吹边参观我家的房子。
“这么大的院子,有水井,有阁楼,呵,还种了那么多桃树,你的房间在哪里,是这扇窗户吗,好像很容易就能跳进去呢”
“吹干后你就走吧,我妈妈一个小时后将下班回来。你不能逗留过久的时间。”我心中有畏惧,催促道。
“哦。”她点点头。
晚饭过后,我在房间收听英文广播。母亲不久推门进来。我知道母亲所为何事,立即关掉收音机,恭敬地等她问话,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母亲从来不在饭桌上教育孩子,这是她识体克制的一面。
“那个女孩表现如何?”
“她转来没多久。虽然是同桌,但我和她相识不是很深,所以了解不多。”我撒了个小谎。
“你说她和我们家境相似,是哪一方面相似。”
“她也是单亲家庭,独生子女。她从未见过她爸爸。而妈妈长年在外头奔跑。”
“这样”母亲沉吟片刻,“你们是不是下海玩了?”
“是的。”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下海玩。出了事怎么办,你叫妈妈如何是好。放学后没事就立即回家,路上别贪玩。”
“哦。”
“还有,现在是读书时期,不可过多地与女生交往。今天那个女孩你要同她保持距离。”
此后的一天晚上,纪美突然出现在我的窗户前。
“澄海,澄海。”她压低嗓音,脆生生笑着。微微喘着气,脸色潮红,身上有一股桃花的淡淡清香。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非常吃惊。
“从围墙爬进来。你家围墙那么矮。”她坏坏一笑,“让我进来吧。”
未等我应允,纪美就像敏捷的猫一样,噔地一声跃上窗台蹦入房间。我看到围墙下,桃树在弥漫冥蒙的夜色中盛开着大朵粉白的花。墙外一盏照明灯泡散发着幽暗的光线。
这天晚上,我和纪美在房间内絮絮私语。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的,稍一听到一点响动,便都立即打住,神经紧绷,呼吸亦紧张急促。实在是怕妈妈发现。每次都是心理作怪罢了,便都捂着嘴哧哧作笑。
纪美这天晚上同我详细讲起她的家人和童年。
“那是青岛的一个小镇。我住在乡下外婆家。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至今不知道他是谁。我和妈妈一直生分,关系不太亲密。一两年才见一次面。我的外婆不太喜欢我。因为妈妈的缘故。她这个大女儿令她头疼。我妈妈从十七岁开始离开家生活,长年漂泊异乡。她长得很漂亮,头脑聪慧,心傲胆大,追求独立。流离颠沛的生活并没有使她贫困潦倒。因为她一直得到许多男子的相助眷顾。但是名声却不太好。
外婆的另一个女儿便是我现在寄住的小姨。小姨与妈妈截然相反,乖巧听话,安分守己。外婆就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下男孩,因此一直受到婆家和宗族的轻视。但小姨说,外公自始至终爱护她。大约是小姨十岁的时候,外公去世,外婆就倍受冷落轻视了。又有一个名声败坏、离经叛道的女儿和带着一个血缘不明、淘气顽皮的外孙女。外婆一直含辛茹苦,郁郁寡欢地生活着。外婆今年春节去世后,我便寄住到小姨家。”
“你妈妈会经常来看你吗?”
“不会。她很少来看我,只是寄给我钱,有时寄很多有时寄很少,但从来没缺过。我们这次春节见了一次面。现在又快半年了。她现在在新加坡,又结交了一个新的男友。她恐怕不会多大记得仍有一个女儿。”
她语气怅怅地说。但不多久却倏地绽放令人舒心的笑容。
我也给她讲我的父亲。
那天晚上,到了午夜时分,纪美磨磨蹭蹭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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