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答应你……”
“头一件――时不时来看看孩子,孩子想爸爸;二一件――见了面儿还叫我声‘姐’吧;三一件……三一件……”
“你说,说出来,我都答应!”
“再跟姐好一次……行么?最后一次……”
她紧紧搂着我,呻吟着,陶醉着。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好象又忽然回到了从前……小桐与之相比,不禁黯然失色……
我搂着她,一夜没合眼。早晨起身时,枕巾已经被泪水浸透。
办完手续,我把她送回家,道了别走了――我第一次知道,那天就是她的生日――那一天,她整整三十三岁……
在奔忙中又过了一年半。这一年半里,厂里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我和一些合作伙伴做生意。先开始给厂里拉了几笔,挣了钱;后来有人议论说这么干有问题,矛头齐指向了我,科长和一两个厂领导欲保,可反遭牵连。厂长被公司叫去谈了几次话。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更不想丢掉前景可观的生意。于是,春天里,经小桐同意,主动提出辞职,放弃了固定工作和干部指标,天南地北地自己做起了买卖。其时我和小桐已经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了,就连半月一月才抽空探望一下的叶子也知道了有个小桐。
叶子一个人带着孩子,除了编活儿挣钱之外也接受我在孩子抚养费限额之外的贴补,日子还算过得去。楚老师也还来补课,只是一见我来便深感歉疚地借机告辞;后来知道我有新爱才稍稍安然,我们倒谈得更来了。我劝叶子看看能不能跟楚老师发展一下,她笑笑摇头,用“什么时候也带小桐妹妹来让姐看看……”或“咱芳芳可会疼人了,还老惦记着爸爸……”一类的话题岔开我的话头和思路。
我的生意几乎是无本买卖,因为懂行、有路子,帮一些国营、集体单位和刚刚出现的个体、私营企业拉拉线疏通疏通,拿劳务费和价差。这一行古代叫“牙行”,干这行的古称“牙商”,是靠嘴吃饭的,让人瞧不起,可哪朝哪带都没少过,只有新中国的头三十年才彻底消失了,如今又如雨后春笋般滋生起来,各地各行也有不同的叫法:“中介”、“经纪人”、“担保人”、“联系人”、“中间人”、“掮客”……等等不一。在这一行里,我算是个“先行者”,所做的行业也算是来钱的行当,是以短短一年不到,大大小小竟做了十来笔!南至广州,北到齐齐哈尔,东至海港,西到天府……刨去旅资,得利上万!小桐看我干得红火,触人多杂,也辞了工作跟我一块儿跑。
这可不是女孩儿干的事儿。
人家早都不是“女孩儿”了……别人不知道你装什么傻呀!……再说,跟你一块儿做的不也有女的吗?
那也不能说明你就能……真是,扔了塌塌实实的工作受这份罪,图什么呀?……
看着你!瞧瞧那些个南南北北的女的,一个个涂脂抹粉的搔样儿……怕你让人抢了去呗……
新鲜!?我看都没塔眼看过……
得了吧,要真是塔眼看我倒放心了,说明你坐怀不乱,禁得住诱惑……再说,人家也想帮你一把吗……
帮我?你会吗?你受得了这份儿累吗??
不会我学呀!累不怕,跟着你,累死都不怕……差点儿把人累死也不是一回了……看什么?不是啊?!坏死了……
不光累,还危险哪!你想想,五行八作,贩夫走卒,哪儿都藏着坏人哪!……
你不就是坏人吗?响当当的“枫爷”。瞧我哥见着你吓得那个样儿,我长这么大都不记得他怕过谁呢!现在可好,见天儿拍我的马屁……不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你就是个大魔头!有你当保镖,我还怕什么?
那你就不怕我?……
还有什么可怕的?除非杀了我。除了命还什么没给你?你还能把人家怎么样?
……
是啊!还能把她怎么样?攒钱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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