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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胤正准备着手部署对南唐的合围时无奈天不遂人愿,黄河大决濮阳,只得暂时作罢。匡胤下诏发兵三万以及征丁夫二万余人由颖州团练使槽翰督治。曹翰率军日夜加固河堤,但是霖雨不止,效果不加,不久黄河又决阳武。匡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令沿黄诸州严阵以待全力以赴。
几日后匡胤又诏告天下,“近者澶,濮等数州霖雨普降,洪河为患,重困黎民,朕心甚痛。朕几日来阅览前书,讨究经法,但言导川至海,隳山睿川,未闻力制湍流而保长久这饿。河患乃大宋之重患,今朕特下诏求言,凡缙绅之士,草泽之民,有素习河渠之书深知治河之策者,若为经久,官当酌情重赏,民可免劳役,并许旨阙上书.......朕当亲阅,用其所长,勉副询求,当示甄奖。”
天下臣民闻之无不欢欣鼓舞纷纷上书献策。其中东鲁逸人田告纂《禹元经》十二篇,匡胤阅览后感其见解独到乃治河之良言便召到京师。
几日后田告来到京师已是黄昏匡胤便迫不及待的召见田稿,赐以上座,自己则挨坐旁边,语气急切而又虚心的问:“田老,我大宋近年备受黄河水患的侵扰,黎民遭殃,灾降百姓,朕阅先生的治水之言实为治河良策,还望老先生能够坦诚相告,详细与朕诉说一遍。”
这田告已近六十,虬髯白发,听完之后恭敬的答道:“陛下忧心如焚,视民如伤,哀民生之多艰,实乃我大宋之福,天下之福。”
“君子有终身之忧则无一朝之患,可这偌大的天下总是有让你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为了朕的一统大业,大宋的百姓默默的支持着朕的统一大业,朕现在只能向他们索取而不能给予他们什么,朕心中有愧,朕唯一能做的是让黄河不再冲毁他们的家园,给他们一个栖身之处而不要再到处乞讨和流浪。”
田告听后不禁动容,两眼炯炯的望着匡胤,道:“皇上,其实该说的我已经都写在折子上了,治水策略说到底无非就是四个字而已:疏川导滞。就是把堵塞的河流疏通,使积水入川,流入江海之中而不是一味的加固河堤,广营高岸,那样的话只能防一时之患而不是长久之计。”
匡胤深深的点头赞许。
田告突然站起身来,匡胤见状也起身搀扶,二人来到黄河地图前田告用手比划道:“皇上,治河堤不如分水势,自孟州抵珲州,水流湍急,但有峡谷为岸,且有堤坝不足为患,唯有渭州和澶州之间地处平原最容易决堤,因此草民认为在此二州之间可立分水之制,在南北岸各开其川,北入王莽河以通于海,南入灵河以通于淮,阻遏暴流。如果大功告成即可通舟楫,又可灌溉良田,一举两得。”
匡胤作沉思状仔细聆听不时的点点头。
待田告说完匡胤又过了好大一会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忍不住拍手叫绝,“好,果然是条妙计,真是治河的根本,如果成功了,真的能造福两岸百姓滋润大地啊。”
“先生,朕令你为治河总使,朕相信先生定然会让黄河成为造福大宋万民的利河的。”匡胤又说道。
“陛下,您也不瞧瞧草民这副老骨头还能担当的起重任吗?草民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况且草民隐世了大半辈子早已经习惯了那无拘无束的长林风草的日子。草民此次来就是想见见陛下,陛下即位数十年万民齐颂,百姓感恩,臣才出山献策以解陛下之忧。也了却草民最后的愿望。”
匡胤一下子神色黯然,道:“先生,如今正是朕用人的时候还望老先生能够助朕一臂之力。”
田告劝道:“陛下,大宋并不乏贤良之才,陛下饰以金镳,以佳肴定能迎来天下能异之士。
匡胤知其挽留不住便赠银千两以供平时资用,田告欣然授之。
匡胤望着田告步履蹒跚的走出皇宫,脸色哀伤不住的摇头叹息。
“陛下为何不将此人留下来,即使不能为皇上效力留在京师以备咨询也好。”王继恩见匡胤如此这般便说道。
“朕又何尝不想留住他,但是断弦犹可续,心去最难留,哎,再说他也确实老了,就由他去吧,但朕得一良策也不枉他白来一趟,他既然都愿意来见朕,朕对大宋是越来越有信心和希望了。”
匡胤很快下达了一道诏令至各州郡,“凡有隐然于乡党,独行州闾,肥遁丘园,不求闻达藏器待时者,贤良方正,孝悌力行者并即滕奏,俱以名上。”
清晨,匡胤早早的起床走出皇宫来到礼宾馆本想亲自送送田告,无奈田告昨夜已经悄悄出走。临行前特嘱咐礼宾馆的有司将一书信递交给匡胤。
匡胤打开书信内心不禁猛然颤抖,原来上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了却君王天下事,神州华夏谁为主?”
匡胤回到皇宫便一个人在御书房静静的思索着,整整一个晌午滴饭未尽,夕阳西下时便令太监召赵普入宫。
赵普进去后见匡胤一脸的严肃又望了望那饭菜,暗思道:“最近皇上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啊?”赵普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说道:”皇上,依照皇上的吩咐,今天已令曹翰和韩重斌率军五万和丁夫十万余人按田告之策分流黄河。“
匡胤并没有答话,赵普抬头看见匡胤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目光中几多威慑又有几分神秘。匡胤盯了赵普好久才开口道:“赵爱卿,朕今日召你过来,是想和你商议一下继立太子的事。”
此语一出,赵普不由得全身一颤倒退了数步,好大一会才镇定下来,谨慎的言道:“皇上,立储君乃皇家大事,外臣岂能轻易言之,皇上乾纲独断便是。”
“不错,这是朕的家事,但更是天下之大事,社稷之大事,朕想听听你丞相的看法。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你的。”
赵普则低头不语。
“其实最近这些年朕也常常在夜静人深的时候思考这个问题,朕老了,越想越烦恼。如今华夏统一的趋势已经渐渐明朗,朕担心的是万一有那么一天朕突然离开了,谁来继承这大宋江山,朕不想因为朕走了朕苦心经营数十年才得来的这华夏一统的不易局面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陛下乃百年不遇的贤君圣主,上苍肯定会眷顾陛下的,陛下定会福如东海,万寿无疆的。”赵普应道。
“万寿无疆?那是奉承的话,朕也听腻了,朕现在真的希望上天能够让朕再多活三十年,朕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匡胤叹道。
“赵爱卿,你认为光义这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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