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九年新春佳节朝会上匡胤喜气洋洋的语众臣子:“列位臣工,朕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朕已接到吴越王的国书,他明确回复朕过完新年,二月便会入京与朕相会,所以还望诸位好好作一番准备,容不得有半点的疏漏和马虎。”
众人自然是一阵恭贺,光义也是一脸笑容拱手答道:“皇上尽管放心,臣等定会全力做好迎接准备,不失我大宋威仪彰显我大宋国威。”
匡胤欣然笑道:“吴越王可是第一个入大宋朝贺的国主,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所以在彰显我大宋威仪的同时也要让他感受到大宋乃是堂堂礼仪之邦。朕已决定吴越王来京后书诏不呼其名,赐剑履上殿免行跪拜之礼。还有光义啊,见到吴越王你要与他行昆弟之礼。”
“皇上圣明。”众人又是齐声颂道。
匡胤停顿片刻又叫道:“皇长子德昭。”
“儿臣在”赵德昭从群臣后面走到前列应声答道。
匡胤环顾了一下群臣又盯着德昭言道:“德昭,你也已经不小了,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吧,所以你也该替朕分担一些政事了,也应该学会独立行事了。朕今天就给你个机会,朕把迎接吴越王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有什么事直接奏闻于朕,希望你尽力做好此事,不要让朕失望。”
匡胤的语气饱含神情而又充满殷殷期盼,德昭听罢也是欣喜异常,激动的应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不负父皇所托。”
"古人云:"以理示人,以德服人,这对我大宋来说正是一次向诸国展示自我的大好时节,虽然这次没有硝烟也没有战火,但它的意义要比一场战争重要的多,所以朕希望你们各司其职,各尽其力,要全力作好迎接吴越王的准备."匡胤最后庄重的说道.
光义怔怔的望着匡胤,脸上的笑容仿佛在刹那间僵持住了,直到群臣全都跪拜下去才反应过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木然的跪了下去.
原来钱年前遣使入汴,一来是为平江南贺喜,二来恭贺新春.匡胤便语吴越使节:"吴越王克常州,伐江南有大功,朕想谋求与其一见,以慰廷想.朕以三尺圭弊以见上苍,绝不食言."并附书信一封与钱
消息传到杭州自然在吴越国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钱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汴京朝贺.
廷议时吴越臣子自然是纷纷力劝钱慎入汴京.
兵部尚书高允庆则言:"大王,入宋如入虎狼之口无益于亡国,与其如此倒不如集吴越军民之力与大宋一战以保全国体.
丞相沈虎子接着率六部尚书死劝钱莫入大宋,又呈上了吴越各州郡守的恳劝书.
钱听完众人的奏述,好像漠然不为所动,摇头叹息道:"诸位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你们的忠心,孤王心里也清楚,但我吴越一没有崇山峻岭为屏,二没有大河天险为障,更重要的是国小,病弱,民疲,我们拿什么与大宋对抗.
"大王,事在人为,我们总不能将这大好河山拱手相让吧?"沈虎子不甘心的说.
"如今南唐刚刚灭亡不久,诸位应该清楚南唐的国力应该是很雄厚的,财赋收入已经远远超过大宋,地域辽阔,人口也不亚于大宋,兵员充足.可最后怎么样呢?不还是成了大宋的囊中之物.如果大宋真的要亡我吴越,那也是势之所趋,我们不拱手相让又能怎么样,抵抗一番也是徒劳无益."钱说的很伤感.
可是大王.........
"诸位就不要再劝孤王了,此次大宋皇帝只是邀孤王入汴而已,我们也不要太过多虑.再说大宋如果真的打算亡我吴越的话,现在就可以派兵长驱南下,吴越便唾手可得,何必多此一举.你们劝本王不要前往大宋,可是李煜拒绝朝见也没有保全江南的宗祀社稷啊,你们不要本王去,可否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众人一阵沉默,沈虎子道:"既然大王已经决意前往大宋,我们只能祈祷上苍佑护大王,大王,臣有一个建议,不如留下王子监国,万一.......万一大王久留不归,我们尚可相机行事."
钱缓缓的摇了摇头,哀叹道:"不,孤王也已经决定带上王后和王子钱睿一起前往汴京朝贺,以显我吴越之诚意,只有这样或许吴越尚有一救。否则任何图谋与伎俩只会激怒大宋,大宋皇帝仅存的那点怜悯感恩之心便会被大宋的臣子说动了,那个时候吴越便真的没有救了。”
“如果本王真的不能如愿归国,孤王也劝诸位不要做那些无所谓的反抗了,归顺大宋吧。毕竟百年前我们曾同属于一个大唐,终究还是一家人。”钱最后望着默默无语的众臣子幽幽诉道。
“王爷,今天皇上可是一反常态啊,迎接吴越王这等大事居然交给了赵德昭去做,照往常惯例这本该由王爷来主持的。“光义刚回到府邸程德玄则迫不及待的说道。
光义抬起头望了一下众人低下头无精打采的说:“德昭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让他来主持这等大事也是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程德玄又接口说道:“王爷,话不能这么说,今天听皇上的语气,看皇上那眼神,分明是对德昭寄托着极大的希望,在下担心如此以往将来大宋的皇位恐怕便是德昭了而不是王爷您了!”
只听的“啪,啪”两声,光义不待程德玄说完便两个耳光扇了过去,怒道:“混帐东西,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本王告诉你父承子继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日皇兄果若将皇位传给德昭那也是应该的。我作为皇叔也只有尽力辅佐德昭,以后再说这等话小心本王割断你的舌头!”
程德玄捂着脸庞吓的低头不语。柴禹锡见光义怒气稍平之后望了望众人便谨慎的语光义:“王爷息怒,其实德玄也是为王爷着想的,不管王爷现在愿不愿意面对,其实摆在王爷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荣登九五之尊;要么为人臣子。但是王爷如果要做他人臣子就只能仰他人鼻息而活,看他人脸色行事而已。王爷说将来辅佐德昭那可能只是王爷的一相情愿而已。王爷如此的德高望重,恐怕德昭提妨您还来不及又怎么能会将大权放心的交给您了?”
光义被柴禹锡一针见血的话说的哑口无言,怔怔的低头思索,好久才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是本王的命,你们总不能逼着本王做出那违背天理人伦的事吧,本王决不会做隋炀帝的。”
“王爷,虽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是这命运和荣华富贵我们可以尽力去争取,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皇上已隐然将王爷定为皇位继承人,归其原因下官猜测很可能便是赵普的事对皇上打击太大,让皇上大受刺激。皇上才深深的明白这个江山在这个乱世时代也只有老练持重之主来做才能镇的住下面的一些包藏祸心的臣子,皇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的这等决定,既然如此王爷更应该全力争取,而不应该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身边溜走。王爷要知道皇上做出这般决定也是也是万般无奈迫不得已的,再说历朝历代皇帝临终易储也不是没有先例,下官说句大不敬的话一旦皇帝崩驾,中宫拿出一道遗旨说传位于德昭然后再诏告天下,到那时就已成定局,我们便只有认命了,如果那时我们在反抗的话那可真就是大逆不道了!”石熙载沉着而稳重的说道。
光义若有所思的听着,石熙载望着光义又道:“王爷,一般人很难改变皇上的意志,但只有一个人例外,她可能会左右到皇上的初衷。”
光义沉吟半晌,道:“你是说惠妃娘娘花蕊?”
“不错,王爷,正是那个花蕊夫人,他对王爷向来没有好感,不可能为王爷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很可能会百般诋毁。皇上一旦听进了这个女人的枕边风,王爷今日的地位不保那是小事,恐怕也会殃及自身的性命。虽说皇上是英武之主,现在还比较冷静和清醒,一旦到了暮年就容易犯糊涂了。汉武帝晚年不也是因宠幸了那个钩弋夫人而错杀了自己的皇后和太子吗,从而酿成了一场人伦悲剧。皇上一旦作出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对天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悲剧。
光义猛然一颤,用惊恐的眼神的盯着石熙载。
宋琪这时上前言道:“王爷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生民和大宋的社稷着想啊,五代的朝廷更迭频繁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由于皇室内部自相残杀而给了外臣可乘之机。王爷万不可以大意啊!”
石熙载又劝道:“所以王爷,我们现在的心腹大患不是德昭而是花蕊,必要时我们只能将其除去。
”王爷,德昭虽说已长大成人但少经世事一旦即位的话必会重新起用赵普,那么我们所以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了,或许赵普现在的境遇就是我们的将来。程德玄仍旧捂着脸庞道。
光义微闭双眼着双眼始终未发一语。程德玄好象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说道:“王爷,在下平日和司天监的马韶等人关系不错,一次喝酒的时候无意中打听了一个关于花蕊的秘密。
程德玄说到此也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便道:“花蕊每年的六月十八便会秘密委托司天监和相国寺的一些法师们在深夜举行一次大法会,诵经祈福。”
“哦,有这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后宫的很多娘娘每年也都到京师的一些大寺院烧香拜佛。”柴禹锡不解的问道。
“开始在下也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和蹊跷,可是在下经马韶提醒仔细究查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你们或许忘记了六月十八正是孟昶的忌日啊!另外我又花重金收买了花蕊宫中的一位侍女,得知花蕊经常趁皇上早朝之际在一个人的画像前虔诚跪拜。我趁花蕊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一看果然是孟昶。”
众人倒是一怔,但不多久便欣然而笑。
宋琪笑道:“王爷,皇上如此宠幸花蕊,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花蕊居然如此不忠,那花蕊即使不死也会被打入冷宫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大好时机啊!”
“不,花蕊不能死,你们不能致她于死地!”光义决绝的应道。
众人都迷惑的的望着光义,但见光义紧绷着脸,双眼闪现出丝丝恨意,让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深邃而又琢磨不透。
光义又缓缓的摇摇头,谁也不曾想到十几年来光义从未忘记过花蕊,当初自己迎接花蕊的那一刻,花蕊的容颜已深深的铭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她那忧郁而俊美的脸庞和飘逸的身影是让人那么的记忆犹新而又欲罢不能。几乎每天都会在梦中与她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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