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壮汉似喝醉了,正大声地向同伴讲述关于矮人的事,却招来一片嗤笑,“得了吧,齐德。矮人不存在,别瞎说了!”一个人高声道。
齐德面红脖子粗地分辨道:“真的,我没瞎说!上个月我看到了两个矮人,就在曼拉荒原……“
弗格安耸耸肩,“关于矮人和精灵的传说倒是不少,但是矮人精灵真的存在吗?”
“至少两百年前的圣战是存在的。”里特尔道。
“什么圣战。”莉莉丝撇撇嘴,“即使我身为人类,我还是对人类两百年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屑。精灵和矮人就算存在,也大概都被人类屠杀光了吧。”
尼卡斯洛沉默不语,在帝国的藏书馆中几乎找不到与两百年前那场战争有关的内容,想来其他帝国的皇家图书馆里的情形也差不多吧。现在大约只有在民间才能找到一些痕迹,或者是在少数吟游诗人的口中。
两百年,足够寿命只有一百年的人类遮盖一段不光采的历史,比如所谓的“圣战”和圣战带来的伤痛。尼卡斯洛对那场战争从来不认同,在他看来,“圣”不过是愚蛮自大的人类为自己驱除异族所找的一个借口。同样,人类也忘记了那曾经无比辉煌的存在――龙骑士。
“弗格安,里特尔,莉莉丝,看来你们气色不错啊。”尼卡斯洛敏锐地感觉到身边的三人立时绷紧了神经,不由抬头向来人看去。
一个相貌还算英俊眼神却阴鸷无比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多个人。冰冷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掠过,让尼卡斯洛想到了毒蛇鲜红的信子。
“哦,还有位小兄弟?啧,真是个美人胚子啊。”
尼卡斯洛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他垂下眼,遮掩住眼中的寒意。
“卢帝卡,他不过是我们刚认识的朋友,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上其他人。”弗格安沉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尼卡斯洛问道,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收回了黑色的袖袍中。
莉莉丝低声解释道:“卢帝卡是血焰佣兵团的团长,一个月前我们不小心抢了他一笔大生意,就被他记恨上了。真是个难缠的人。”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卢帝卡摇了摇头,语气阴柔冰寒。
“那你想怎样?”弗格安话中隐着怒气。
“很简单,把莉莉丝和他交给我,这件事就算了了。”卢帝卡大剌剌地指了指尼卡斯洛。周围血焰佣兵团的人哄笑起来,夹杂着些秽言秽语。
话音未落,弗格安三人就猛地站了起来,手按在兵器上,满面怒容。里特尔的力道之大,甚至掀翻了身后的椅子。唯独尼卡斯洛仍垂着眼坐着。随着三人的站起,周围十多个人站了起来,显然都是血焰佣兵团的人。
“没可能,卢帝卡!而且我说了萨西尔只是一个新朋友,与我们没关系,不要牵扯上他!”弗格安怒道。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卢帝卡一副无赖的语气。
“萨西尔,真抱歉,连累了你。”见已无法善了,弗格安满含歉意地向尼卡斯洛道。
萨西尔微微勾起唇角,缓缓站了起来,笼在黑袍中的左手伸了出来,两个优美却无人能听懂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希亚卡。”一团蓝色的火焰化作长箭,在空中一晃,直奔卢帝卡胸前。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便贯穿了卢帝卡的心口。
“你该死。”对上卢帝卡不甘而不可置信的眼神,萨西尔缓缓道,眼中毫无任何感情。身为缪兰特公爵之子,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轻佻,也绝对没人可以这样。尼卡斯洛怒了。
“放肆需要付出代价。”尼卡斯洛的左手再次隐没在黑袍中,目光扫过四周血焰佣兵团的佣兵,“是你们自己离开,还是要我送你们出去?”他的声音不大,但奇异的是喧闹的酒吧似乎瞬间安静下来了,语气平淡的话语在每个人耳边响起。长年居上位而养成的威势在不自觉中散发出来,血焰佣兵团的佣兵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少年魔法师产生了莫名的畏惧,本已准备抽出兵器的手颤抖着悄悄松开。
尼卡斯洛没有表情的表情竟似乎比狂暴的愤怒更有威慑力,寂静的数秒过去,终于有人抵抗不住无形的压力,颓然转过身,走出了烈焰的微笑。有了第一个人的,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除了两个尚有勇气的佣兵冲上来,被弗格安和莉莉丝一左一右打翻在地,其他人都静静且迅速地离开了烈焰的微笑,仿佛是从地狱逃出去一般。
“血焰佣兵团该解散了……”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一时间酒吧中又热闹了起来。因为方才尼卡斯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血焰佣兵团身上,所以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享受到他那逼人的威势,也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弗格安和莉莉丝也只当尼卡斯洛用魔法突袭卢帝卡并成功了,没感觉到什么异常,感激地向尼卡斯洛道谢。只有里特尔,双眼放光地看向尼卡斯洛,一脸兴奋的神色。
“萨西尔,你刚才的魔法,是怎么回事?”里特尔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尼卡斯洛施放魔法的方式,与其他的魔法师完全不同,还那种优美却陌生的语言,到底是什么语言?
“古精灵语。”尼卡斯洛端起金色龙舌兰,浅饮一口,“我自己摸索出来的,用古精灵语施放魔法,时间要短许多。”
他有话没说完,“希亚卡”,在古精灵语中,是“火”的意思,仅仅用着一个词,他就可以控制火做出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他甚至可以用“希亚卡”这个词发出6级魔法火流星。这在其他魔法师看来是根本无法相信的。
学古精灵语只是因为对精灵感兴趣,但在他不久后发现这个秘密后,他便对古精灵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他也发现,光是知道古精灵语,并不足以施放魔法,还需要其他的条件,这个条件,他还没找出来,因此实际上他也无法说清楚自己是如何用古精灵语施放魔法的。
里特尔听尼卡斯洛说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这样的东西是没有人会教给别人的,况且他不会丝毫古精灵语,也就不再多问。幸运的是酒吧中并没有第三位魔法师,尼卡斯洛也就少了许多被别人追问的烦恼。
气氛再次热闹起来,话题不久又回到了正轨。
“萨西尔,你准备去哪里?”里特尔问道。
“是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还同路呢。”莉莉丝兴致勃勃地道。
去哪里啊,这的确是个问题……
尼卡斯洛一时迷茫起来。离开了纳迦帝国,他又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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