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不管怎么样,我是无辜被打的,只不过,打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最信任的、最尊敬的老师盘黎民。他也可能是我的岳父。其实,他已经是我的岳父,只是他自己不承认,不承认我和盘源源的夫妻关系。
也怪不了他,怪不了他们。谁叫我是农村里面出身的呢?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农村娃呢?特别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的女儿。
但是,我不怪自己的出身,我的父母很伟大,他们在农村里面培养出了两个大学生,作为父母,他们在我们家乡是出类拔萃的。我应该为我的父母感到骄傲,为他们能够培养出两个大学生而感到骄傲。
我有点埋怨盘源源,不只是埋怨,是有点恨。昨天晚上,她父亲那样打我,她竟然连声都不做,还跟着他们回去了!我被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躺在病床上呻吟,而她,作为我的老婆,竟然不闻不问!
我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完全绝望了。
盘黎民是我的老师,当年,他凭着自己的努力、意志、爱心,把我重新唤回了学校。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了今天。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走进大学校门,才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他们的恩情我不能忘却,正因为如此,我才心甘情愿地让他打。三根肋骨被打断了,我无所谓。我所考虑的是,事情已经过了一整天了,盘黎民还没出现在我的病床前,盘源源也没出现,就连我的同事也没有一个人来。守在我旁边的竟然是我的仇人黄庆强!
黄庆强守在我的身边,我心里肯定不太自然。虽然,我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所谓的兄弟,但是,搭建在我们中间的,并不是真正的朋友感情,而是小陈放在我这里的那张光碟!
我还是满含歉意:“强哥,对不起了,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叫我弟弟过来吧,你忙你的!”
黄庆强这是表现出了出奇的大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不有必要教训那个老东西?只等你一句话!”
我说:“强哥,谢谢啦,那老东西是我的恩师,现在是我的岳父,以后是我的什么现在还不知道。算了吧!谢谢了,真的谢谢了,你忙你的,我弟弟下班以后肯定会过来的。”
黄庆强说:“高新,我跟你说啊,如果你不是老师,我们肯定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我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最好的兄弟吗?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有点对不住你,所以只有帮嫂子过生日,我心里才好受些。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黄庆强剥了一根香蕉递给我:“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不像你的风格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我也是有错在先。”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握他的手:“强哥,你是性情中人,心胸开阔,很庆幸结交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
黄庆强把话题岔开:“别说那么多了,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好好地陪你喝几杯。哎,对了,你女朋友——不,你老婆,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啊?她爸爸是市教育局局长?你小子厉害啊!连局长的千金都追到了!”
我苦笑了一下:“厉害个屁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看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脸都丢尽了,被打成这个样子。唉!”
黄庆强说:“这是暂时的,如果我有这个能力,能追到这么好的老婆,她爸爸怎么打我我都不在乎!”
我说:“你还不是一样?你厉害多了,连市委副书记的女儿都变成了你的老婆,还在这里说我?”
正在这时,我弟弟高强进来了。
高强问:“哥,好点了没?”
我回答说:“好点了,你不要告诉爸妈啊,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如果知道了,肯定要过来,两个老人家,这么远的路,看到我这样,他们肯定会伤心的。”
高强说:“哥,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没告诉他们。对了,你看要不要报案啊,我好回去帮你立个案。”
我摆了摆手:“算了吧,人家是局长,你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他还是我的岳父,把他抓进去?强哥,你先回去吧,你还有工作呢!”
黄庆强拿出电话,说:“没事,我已经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就给你嫂子打电话,要她给你熬点汤,我和你弟弟晚餐,就在这下面食堂里解决了。好好躺着,别动!”
黄庆强对我这么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怕我把他的光碟散播出去呢,还是真的想跟我交朋友?
我说:“强哥,太麻烦你了。你看,弄得你影响了工作,还要麻烦嫂子!”我说的是心里话,人在困难的时候,往往会对真情有一种别样的感动!
黄庆强笑了起来:“说什么呢?一家不说两家话,区区小事,举手之劳。我不再这里,还不是和我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去了?别说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高强,照顾你哥哥,我下去买两个盒饭上来!”
我连忙制止他,看着高强:“高强,你去,多搞点菜,买两瓶酒上来。我现在不能喝酒,看着你们喝,也过过干瘾吧!”
黄庆强说:“还是我去吧!”
高强拦住他:“强哥,你就别跟我争了,我去吧,啊!你在这里看着我哥。喜欢什么味道的?浏阳河,还是酒鬼?”
黄庆强说:“随便,你喜欢和什么牌子的,我就喜欢什么牌子。不要太贵了就行。”
高强说:“好咧!”拿起包就出去了。
高强把酒菜拿上来的时候,黄庆强的老婆也提着汤到了。高强这小子还真的买了很多菜,报纸一铺开,摆了慢慢一桌子,浏阳河还是五星级的。
我一边喝汤,一边看着他们喝酒。酒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病房,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黄庆强端着酒杯,递到我面前:“想喝吗?”
我伸出右手,苦笑道:“想,来一小杯怎么样?”
黄庆强把酒杯缩了回去:“你想啊?不行!这点意志力都没有,以后怎么干大事啊?别做梦了,喝你的汤吧!”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盘源源和她母亲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进来,我憋着的一肚子火气就想爆发。
我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他们现在才知道?不可能!盘源源和我在一个办公室,我一整天没去上课,她难道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少来说,现在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昨天才打了结婚证。按道理来说,我们还是新婚的夫妻,激情还没过,她就这么无情无义?太让人伤心了!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确实比较脆弱。
我把头偏过去,装作没看见她们进来。
我弟弟高强跟她们打招呼:“阿姨、源源,你们来了!”
盘源源问了一声:“你哥他怎么样,没事吧?”
高强停了一会儿,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断了三根肋骨,已经做了手术了。”
盘源源惊呼:“啊?断了三根肋骨还说没什么事?”说着就走到病床前,伏到了我身边,牵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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