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玲玲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以前无聊时跟同事谈八卦话题时颇感兴趣的捉奸之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头上来,嗬嗬!是上帝惩罚吗?还是我跟葛惠八字不符?为了挣钱,以事业的名义抛弃初恋吗?还是为了寻找婚姻以外的刺激?难道我就这么不堪?我没结婚前不也是跟这个小花一样的雪白、性感、充满青春诱惑?甚至比她更懂得男人而呵护男人……蜜月期间我不也是像一块磁铁似的整天把葛惠吸引在我的身边?他是那么爱我,信誓旦旦地陪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多少同学羡慕呀!毕竟大学恋爱大多数都是毕业就等于失恋的模式,我们容易吗我们毫无疑问,我们谁都不怀疑这是一份难能可贵的大学恋情遗产――作为纯情少女,哪一个不渴望一份圣洁的初恋善始善终呢?谁愿意失败?谁不渴望那种颂扬了几千年的忠贞爱情?谁不渴望执子之手,与你偕老的美丽?为什么女人可以沉下心来相夫教子,而男人却可以背着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从初恋而至婚姻的女人而大行背叛之事?难道我现在倒不如了小花这般了吗?当年也不止是你葛惠一人追我呀。我生孩子是剖腹产的,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痕,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这不公平。这根本不是借口,呵呵。审美疲劳?才怪呢!何况葛惠很爱小孩的呀!那可是一对双胞胎,多有福气呀葛惠!可你不懂得珍惜。婚姻固有七年之痒,我们还没到七年啊!这是怎么了我?我干嘛要生气?人心不古,葛惠的心不在了我还要他这个人作甚?我玲玲不是多余的女人,这种男人我宁缺勿滥!算我当时被感情的暂时胜利冲晕了头脑,眼睛高度近视成了事实,呵呵!滑稽!荒唐!简直是不可理喻!
玲玲不断颤抖的身体几乎无法站稳,为了控制火山翻腾一样的情绪,她左右张望,意欲寻找可以支撑的物件,好不容易抓到了床边的一根精致的桩式衣架。这时玲玲才从对面的梳妆台明镜里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花花的一片,朦朦胧胧的一片……
“去死吧!陈玲!你瞎了眼!!”她还是无法抑制怒火,她开始讨厌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一个熟练的动作飞快地把自己那精致的黑色小皮包狠狠地向那梳妆台明镜摔过去,“啪”的一声巨响,明镜正中脆裂开来,一张不规则的上海地图呈现在大家眼前,紧跟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满地开花,并折射着缕缕灿烂的金光,直把几个人的眼睛狠狠地刺痛……
小花不管遮羞了,吓得只把双手紧紧地捂住整个火热的脸,莺莺地哭泣起来。
“老婆!你别这样……”葛惠情不自禁地吭了一声,但很快就把头深深地埋在怀里,一种巨大的阵痛像电击一样闯过他的心里深处,并给他火烧火燎的感觉……
(四)
“我有罪!老婆!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娃儿们……”葛惠平日那种沉着应付商业斗争的架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是一副可怜而悲痛不已的样子。这时他是赤裸裸的在两个女人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肉体与灵魂。是啊!他也有难言之隐,这肯定。但更多的难言之隐都无法取得玲玲的理解与原谅。这不可思议。换了哪个女人都不会轻易放了背叛自己的男人,尤其是初恋的那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咋会弄成今天这地步明显地,作为一个刚满30岁的正常的健康男人,想一个人独立地在异乡抗拒孤独与寂寞无异于让他背叛自己的承诺。从科学角度上看,葛惠处于被动情变。从人性上讲,或许葛惠与小花的爱情乃至性爱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也是不可厚非的。但小花不仅仅是看成了性爱,而是先有爱情后有性爱。小花无疑被葛惠的花言巧语哪怕是真诚的善意的谎言所动,她眼里的这段感情甚至可以寄托成未来的铺垫――她毕竟也是黄花闺女呀,她也要嫁给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她需要钱,也需要爱,而葛惠同时满足了她。葛惠自然不能让她知道玲玲的存在,不管小花当时会不会上了这个床。于是一场爱情悄然发生,甚至是合情合理地发生,一直到玲玲在俩人面前出现才告情理性的质变。
玲玲掩面哭泣,无法言表的心灵创伤好比那些落地玻璃碎片,看来难以愈合。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初醒噩梦。命运之神让你绝望,你就无法轻松起来。然而,对玲玲而言,再大的悲伤已经无济于事,这本来就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她可以从一而终,也可以一次都不可原谅。这又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这是文明高度发达的21世纪。谁都可以自行决定一份感情的去留,哪怕是初恋。
从小花的哀求原谅中,玲玲发现小花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往往都是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被蒙蔽的――玲玲认为她的直觉可以作证,于是突然发现可怜的女人不仅仅是她一个,至少眼前摆明着的就是如此。她也许是想保持一点女知识分子的矜持,或者说是形象,便稍微地压住心头火,缓缓回应着小花的话:
“实话说吧,我姓陈,叫陈玲,是葛惠的初恋,也是他的合法夫人!不好意思,上次来访我不能坦言相告……”但说到伤心处,玲玲还是无法抑制地声泪俱下,慢慢就混合着一股夹杂着悲痛的气愤,“我们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才3岁多……你们咋能……咋能……这样……呜呜……”
言到悲时人自悲,这跟坚强一点关系都没有。玲玲原有的矜持一败涂地,语音随着述说的深入便情不自禁地演化成一场令人长叹的哭泣……
这时,惊魂未定的葛惠突然“扑通”地跪下去,不停地向玲玲磕着头,断断续续地抽噎着:“都是我的错,老婆,请你……请你……哦不,是求你放过小花!求你了,对不起!是我……是我的孤独寂寞……是我忍不住就爱上了小花……求你放过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老婆……玲玲……我有罪……我……”
(五)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葛惠被玲玲的伤心欲绝深深地触动了那根原来也是那样善良而富于责任感的心弦。她渴望妻子能够原谅他,宽释无辜的小花。
“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呵呵!”玲玲冷笑起来,“你记得刚离开海口来上海创业时你咋跟我说的?啊?你记得吗?”
“记得……记得……”
“你说什么来的?”
“我说过……我说过……永远不背叛你……”
“不背叛?永远?呵呵!”玲玲不禁狂笑:“小花,你看到了吧?这才是可恶的男人!恭喜你!哈哈!”
小花也许还嫩着点,以为玲玲不责怪她了,便想趁机起来要穿衣服,被玲玲拦住了,“小妹,别急,我很快就走,不打扰你们太久!你这样挺好的,可比我耐看多了,白白嫩嫩的,要多青春就有多青春!哼,葛惠,恭喜你辞旧迎新啊!呵呵!我总算可以放心回家了!”
言毕,玲玲抹了一下眼泪,捡起摔掉的皮包掏出了一包纸巾……随即一声长叹!不,是一次深深的深呼吸。她放松情绪常用的招式。
“葛惠,你也应该知道我咋跟你说过的,对吧?”
玲玲刚才还像一包即将引爆的炸弹,转瞬倒突然冷静了起来,甚至有点柔和,但那种可怕的黑色的冷静,那种柔中有刚的柔和,压得小花与葛惠都不敢抬一下眼皮,“你这个……这个无耻的家伙!你是不是……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从左耳进,从右耳出……啊?!……”
女人历来也是善变的动物,多数时候像六月天,说变就变。刚才有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之势,眼看快转多云无雨了,葛惠小鹿乱撞似的心灵略有平静,哪知道这转眼间又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最后那一声“啊”简直是带着问号又带着感叹号的那种,活像一根长长的鞭子猛地抽在了葛惠的脸上,又像平地一声惊雷。她几乎是疯了!那么大的嗓门,简直就是要把葛惠的耳朵震聋。葛惠哪里承受得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一会抛在空中,一会狠狠地摔倒在地。他抽噎着,下跪的身躯愣是不停的颤抖,长叹短嘘的,偶尔脑袋左右摇晃,无所适从。要知道,相爱2年,结婚3年,葛惠从未遇到过玲玲这么复杂的情绪变化。但也难怪,今儿个是特殊情况。葛惠只有无奈、惊奇、惊愕的份。也许换了别的女人,也许换了是小花,也许结果都一样。
然而,没等葛惠反应过来,玲玲就猛地转身,直向门口跑了出去,莺莺的哭泣声与一头乱飞的秀发永远定格在葛惠最后的记忆里,连同那急促的脚步,那逃命似的惊慌,那无法想象的绝望……
“玲玲……玲玲……”葛惠的呼喊几乎是用尽全力,但玲玲却已不能听到,“玲玲……你回来呀你……玲玲!玲玲!……”
葛惠的心,在一霎那就被玲玲的背影狠狠地挖空了。他甚至感到了被冰冻的感觉,浑身无力。他肯定自己还活着,但他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他简直是快疯了。他看着小花那挂着泪痕的脸庞,一手指向大门,好吃力地挤着那些艰难的语言,“她走了……呵呵……小花,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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