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客僧住的房间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着。
正如他期望的那样,被关了一天的小青蛙,初被王灿放出来,在地上趴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才慢慢的跳起来,它一跳动,绑在它肚子上的木头片,隔着布片,发出一下下好似脚步声的声响。
离藏经阁不远的一个大殿里,在念经的老僧原本打算充耳不闻,可声声脚步声不断,寺中无论僧众还是俗家弟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夜里无故走动?
他站起来往大殿门口走,想看看到底是谁:“何人在外喧哗?”
一眼望去,竟然没有半个人影,脚步声却没有停歇。
这里是离藏经阁最近的一个大殿,老僧不由的想到:“难道有人来盗经?”
老僧手一动,扯下一颗念珠,打向大殿屋檐下挂的一个铜钟,钟声响起后,立刻有别的大殿的钟声呼应的响起,整个少林寺在钟声中沸腾起来。
王灿躺在床上假睡,他听到钟声一响起,身边的知客僧立刻跳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
等他们都走了,王灿推开窗户轻巧的翻上了屋顶,伏在屋顶上静静的观察着。
刚才还沉寂在夜色中的少林寺,此刻一片灯火通明,通过火把的移动看来,少林寺的围墙都有了人在把守,各大殿和藏经阁,更是重点防守,彼此间遥相呼应攻守皆宜,王灿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三天后雨停了,上山的香客也多了起来,王灿找了个借口下山来。
他信步走出山门,盘旋而下的石阶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小摊,主要是卖香烛经书之类的,也有卖许愿牌和罗汉拳拳谱的,还有一些简单的小吃店。
王灿现在一家煎饼摊买了几个牛肉饼,一边吃一边在另一个小摊买了一本罗汉拳的拳谱,翻看着往山下走。
山下的一块空地上,一顺溜的停着不少马车,车夫有些在座位上打盹,有些在空地边的茶铺聊天。
一个看起来正在座位上打盹的车夫,从盖在脸上的斗笠边的缝隙看出去,瞄到了下山的王灿,他推开脸上的斗笠坐起来,露出丁小寒那张有一双机灵的小眼睛的脸,他对着王灿招了招手。
王灿快步走过来,丁小寒指指马车车厢,示意王灿上车。
车还是陈醋从如妙儿的手下那里弄走的那一辆,可是里面已经经过了改造,更加的舒适。
车厢门是开在车厢中间的,车门对着另一边车厢壁上的车窗,车窗下有一张小桌,两边是加了软垫的座椅,陈醋正坐在左边,手里拿着一枚棋子,和坐在右边软垫上的米幽幽下着棋。
米幽幽下棋的技术很烂,她手里拿着陈醋给她的一本棋谱,一边看一边下着,陈醋手里拿着另一本书,和米幽幽下棋很无趣,可也比他自己和自己下药好一点,米幽幽的烂棋偶尔的出人意料,也能让他稍微动一下脑子。
王灿挨着米幽幽在右边的座椅上坐下,将手中的书大刺刺的扔到了小桌上,打乱了桌上棋局,他对陈醋说:“送给你的。”
正搜肠刮肚的想棋局的米幽幽松了口气,和陈醋下棋实在是件和无聊的事情,她看看桌上的拳谱,吞了口唾沫:“你得手了?”
丁小寒也挤上了车,他顺手关上了车门,右边的位置已经没法坐了,他又没胆子挨着陈醋坐下,只好蹲在小桌边:“王兄,这就是你从少林寺偷出来的东西?”
“在下山的路上一个小摊上买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王灿大方的说。
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众多,入门必学,很多唯一学的就是这套罗汉拳,这些弟子也有不少回家开馆授徒的,教的也是罗汉拳,在江湖上会几招罗汉拳的人多如牛毛,这套拳法一点都不稀奇。
丁小寒干笑两声:“我是丐帮弟子,去练别派的武功,不太好吧。”
陈醋拿起拳谱翻了翻:“招式沉稳有余,凌厉不足,变化间不够灵活,强身健体偏偏无知妇孺尚可。”
他将拳谱扔到一边,将棋局摆好,又重新研究了起来:“这就是你花了三天唯一搞来的东西?”
“没办法啊。”王灿叹了口气:“根据我这几天把少林寺所有的碗都洗了一遍,把一半的柱子都擦掉了一层漆,才换来的观察结果看,少林寺是外松内紧啊。”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这种纸是用竹子的内膜制成的,虽然薄如蝉翼却不易撕损,用特制的墨汁在上面书写的话,就算是泡在水里墨迹也不会晕染开来。
王灿将纸展开,上面简单而准确的画出了少林寺的全貌:“别看少林寺夜里大门只是关上,连门闩都不上,那是因为寺中高手如云,就算真的进了盗贼,只怕也是有去无回。”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着:“虽然没有巡夜的,可每个大殿都有些吃饱了撑的睡不着的老和尚,通宵不睡在那里念经,而你们留意一下僧舍的分布,一有风吹草动里面的人都可以迅速跑出来布防,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这还是寺里普通的地方,藏经阁那一带就更不用说了,苍蝇飞进去瘦成蚊子也别想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以前说到十八铜人阵,个个听到腿肚子都转筋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手太多,他们起码七八个组的人都在练,以往过一次十八铜人阵就行了,现在得过七八遍,武功再好也得给累死了。”
丁小寒着急的搓搓手:“那也没办法,偷少林寺可是不少飞贼大盗在职业生涯上的终极目标,少林寺要那么容易偷,早叫人给搬空了。”
“很难偷不代表没法偷。”王灿对陈醋说:“研究棋局有什么乐趣,不如研究出一个周密的,能让我们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根据我观察,组织这些人肉防御的人,必定熟悉兵法,对你而言是不是很有挑战呢?”
陈醋埋头研究地图没有说话。
一直没说话的米幽幽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来找你爹拿东西的吗?直接去找就好了,干嘛弄出这么多的花样啊?”
“有一句话叫新仇旧恨,听过没有?”王灿靠着椅背:“想当年他不负责任的把我扔给师父,我当然要好好的安排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才对得起他这个无良老爹当年的心狠手辣了。”
他转头问丁小寒:“我让你打听爹是哪一位,你打听到了吗?”
“能让宣大师亲手打一根禅杖的人,理应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可惜一点都打听不出来,江湖上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宣大师曾经打过禅杖。”丁小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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