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膏药糊,可是都没有效果。
为了扫去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影,浩浩周岁生日那天,林澍培在家里举办了一个烛光晚会。李倩如唱了一首邓丽君的《何日君
再来》,唱得凄楚而又美丽。
梅若素望着烛光里的母亲,感叹生命无常。
一个月后,李倩如的右手开始发麻,抓不住东西。
这天上午,李倩如把小保姆支出去买菜,家里只剩下她和林澍培。
夫妇俩关着门说了很久的话。梅若素推门进去时,看到母亲靠在继父怀里,流着泪说:“我知道,这对你太不公平,可是……”
林澍培轻拍着李倩如的肩,安抚道:“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李倩如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喘了一口气,说:“我累了。若素,你把枕头给我垫舒服一点儿,我得好好睡一会儿。”
梅若素走上去,扶着她躺在枕头上。李倩如安祥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李倩如的情况急转直下,右胳膊抬不起来了。医生来家里看过,低声对林澍培说:“没办法了,已经压迫到脊椎神经,
很快腿也不能动了。林先生,您得做好准备……”
梅若素一听,只觉得腿脚发软,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送走医生后,林澍培打电话给林惟凯。林惟凯立即赶过来,一把搂住泪流满面的妻子,说:“冷静一点。”
梅若素却如木头人一般,只是流泪。她觉得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如果平日对母亲好一点,她不会生病的。
林澍培说:“惟凯,你陪着她,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办。”便坐着汽车出了门。
林惟凯把梅若素扶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热开水,命令她:“喝下去。”
“不……”她摇头。
他温柔地哄着她:“乖,你把它喝完了,我陪你上楼。”
她瞪着林惟凯:“不……”
“有我在,你不要怕。上楼去,和妈说说话。”
她扯住他的衣角,半晌才问:“惟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神情怯怯的,像个孩子。
他没有回答,迳直拉着她上了楼。
李倩如一整天都不说话,他们一直陪着她到晚上。
吃过晚饭后,林澍培才回来。李倩如抬眼望着一屋子的人,充满了留恋和不舍。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林澍培脸上,眼睛里慢慢
蓄满泪水,仍旧不说一句话。
“你放心,那件事我已经办好了。”林澍培握着妻子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抚摸。
这伉俪情深的一幕,让梅若素向往又惆怅。
世间的恩爱夫妻,为什么就不能长久呢?
很快,李倩如的半边身子不能动了。林澍培只得将她送进肿瘤医院。
她成天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睁开眼睛,就盯着日历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那天中午,梅若素走出售楼部,一眼看见林惟凯那辆宝马。她急忙向车子走去。
“是不是我妈她……”她的声音里带一丝惶恐。
林惟凯打开汽车门,说:“妈还好好地躺在医院,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坐到他身边,狐疑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聚精会神地开车,眼望前方:“我们要去机场接一个人。”
“谁?”
他回过头来凝视她:“你母亲最想见的人。”
母亲最想见的人,会不会是……?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他说。
“不会,肯定不会的。”她紧盯着他的脸,“他远在美国,根本不知道我母亲生病了。”
“早在一个星期前,我父亲就联络上了他。”
她有些意外:“这是我妈的意思?”
“是妈的意思。”
梅若素不再问什么了。
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事隔十八年再相见,他变了没有?是不是老了,老得她再也认不出来?她童年记忆中的那两颗虎牙,还
在不在?
在喧闹的机场大厅里,一个男人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他着一袭深灰色的风衣,身材颀长,气度温文,步履稳重。
“素素,”他停在梅若素面前,声音亲切而温和,“你长大了,比爸爸想象中还漂亮。”
“爸……”她有点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曾经做过无数次与父亲重逢的梦,都不是这样的。
梅鸿钧看见站在旁边的林惟凯,说:“这是惟凯吧?你好。”
林惟凯注视着这个高瘦儒雅的男人:清清秀秀的面孔,一头浓密的黑发,两鬓已开始灰白。挺直的鼻梁,一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睛
,含着些许沧桑和忧郁。
他就是梅若素的父亲?那个影响了她一生的男人?
永别
从此,她没有妈妈了。
走出机场,林惟凯把梅鸿钧的行李放进汽车后备箱。
他问:“爸,您是去酒店还是住我家?”
梅鸿钧说:“我想先去医院看看。”
上了车,梅若素与父亲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梅鸿钧低声问:“你妈的病情怎么样?”
这时,林惟凯发动了汽车。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梅若素的眼睛盈满泪水,但她强忍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梅鸿钧拍拍她的肩膀:“素素,别难过。爸爸回来了,咱们一块儿想办法。”
梅若素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泪如泉涌。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她……”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别哭,”梅鸿钧说,“都是作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梅若素这才镇定下来。她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弄在父亲前襟上的泪水都用纸巾抹去,问:“您怎么知道?”
“惟凯在电话里都告诉我了。”梅鸿钧扶起她,“你运气不坏,嫁了个好丈夫。”
梅若素望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林惟凯一眼,神情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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