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和方龙好了以后,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有一段时间病在床上,他似乎觉察到什么。
“咱们把以前的一切紧紧关在身后,重新开始好吗?咱们这么多年,在一起,不容易。”
那时候,陈红心中有一丝酸楚,感动,怜悯,她也希望能和他重新开始。
但是有一天,他看到了陈红写给方龙的诗,歌词,满满的一本,他气疯了。
“你爱他?”他质问她。
“是。”
他开始咒骂,痛哭,砸东西,把34寸的纯平电视,纯木圈椅,瓷器都砸了。
陈红吓得跑了出去。在外游逛了四,五个小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天气寒冷,她只有回去。
她看到了一屋的狼藉,电视砸了,纯木圈椅砸了,一地的瓷器碎片,看着那些已摔成碎片的瓷器,她若有所悟,再好的感情,就象瓷器一样,一旦被摔坏,碎裂,就再也没有复合,完好的可能。
他和上次一样,带走了所有的信用卡,存折,给陈红留下的,是不到一百元的散钱,一抽屉的硬币,再次走了。
有一个冬天的夜晚,方龙他们一伙人,在她开的小酒馆里,喝酒喝多了,全吐翻了,倒在地上睡了一夜,她搬张凳子,坐在小酒澹y拿趴谑亓艘灰埂l炜炝潦保且桓鲆桓鱿群笃鹄矗那淖吡恕:诎抵校且桓龈龇直鹞樟怂氖郑挥芯芫k耄呛妥约阂谎窃谀婢持蟹芏返娜耍m庋南辔眨芨且恍┪屡恍┝α浚盟侵溃谡馐郎希幸桓雠耍谀毓刈19潘恰?br/>
后来,他也走了,跳过酒馆外一米高围栏,在雪地里叫她“红姑娘”“红姑娘”。
她站在玻璃窗后,一直看他走远,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出去开那扇门,她记得、那一夜,一地的白雪和那晚的寒冷,那一声声印在她心上的“红姑娘”。那一夜后,他忽然消失,据说是赚钱去了,那时,他很落魄,靠着朋友的资助生活。
两年后,有一晚他回来了,他带几个朋友来喝洒。
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开心。
那一晚,他们喝了很多,她坐在他旁边,只是一味地高兴,他们说些什么,吃些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他让她感动,开心,温情的记忆,实在有太多太多,一点点潜入,沉淀在她心里,像陈酿老酒,长醉于心。对于她,人生有这些就足够了。
她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男人,他的优点,缺点,她全都知道。
那时候,他天天穿著一条被尘垢遮盖了颜色的裤子,一双脏旧的运动鞋,冬天是一件黑色的棉褛,夏天是一件黑色的t恤,头发杂乱。一个倔强,落拓不羁,桀骜不驯,满嘴狂言,终日沉溺在酒中,长醉不醒的男人。他总是宣言,女孩子,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他喜欢一个女孩,会突然把她抓住,上床做爱,然后,在某一天醒来,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实上,他内心敏感脆弱,渴望真情和温暖……
爱上这样一个人,为什么爱?爱需要理由吗?
她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注定了她一生辛苦。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这样的夜晚他会不会烧一堆纸钱,来祭奠她呢?想至此,心里难免有些酸楚凄凉。
此时的月亮,青灰泛白,有一种凄清的味道,夜空是深幽的蓝,神秘冷清,反衬着月亮的光辉更加苍白;夜风清凉,吹在身上,有几分寒凉;远远近近,“唧,唧,唧,唧”草虫传来的声音,也平和安静了许多,少了夏日的聒噪。
一个半月,外面的热闹也该停歇了罢?陈红一边吃着清热败毒的人生果,一边想。
人生果咬到嘴里,凉到心里,分外舒服,现在,她老上火,脸上长一个又一个的疱难看。
传媒对一个绯闻的关注,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早该追逐新的目标,新的绯闻,烂事去了。
在这一个半月里,很多时候,陈红恨不能一刀刺穿自己,一刀刺穿这个世界。
她知道,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她惟一能做的,就是静待和忍耐。
在这种时候,每接一个电话,每打一个电话,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和伤害,不得已她关了手机,拔了电话,关了电脑。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她干了杯中的柠檬茶,进屋,把电话、手机重新开启。
两分钟后,陈红的座机尖锐的响起来了,陈红拿起话筒,听出是江怡的声音。
“宝贝,在家干什么呢?”
她的问话,总是,这么直捷,简单。
“刚想写一首歌词。”
“什么歌词?什么题目?”
“鬼节。”
“好题目,另类,神秘,凄凉,内蕴丰富,一定好卖,起码听众有好奇心,有好奇心,就好办了。歌词有了吗?”
“还没有,正在找感觉。”
“那你写吧!宝贝,我不打扰你了。”
江怡谈公事,严肃的时候叫她陈红,社交活动时叫她“红红”,私下里叫她“宝贝。”她的关系自由,相知,轻松,是难得的好伙伴。
“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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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啊!”
“呵,太好了,江怡,你过来吧,我想你!”
“明天吧!今天先别搅乱了你的灵感、思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明天见。”
陈红颇有些恋恋不舍。
放下电话,她坐到书桌前,粉色的灯罩,散射出一团粉红、透明、温暖的灯光,落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
旧历7月15的晚上,
想你该回来,
在你要经过的路上,
烧了一堆一堆的纸钱,
红黄闪耀的火堆,
是我想你的血液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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