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凡家的院门,快步朝村口走去。
她要赶到县城搭开上海的头班车。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上海的家现在怎么样了?回去后又会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
沈芳转过身子,伸长了脖子,向白果村方向张望。她希望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永祥的身影,前来送行或是阻拦他们母子回上海。
女人和男人在一个床上过,那种由排他到拥有的过程是一刹那完成的。不管怎么样,那个曾经有东西进入自己体内的男人,是不会轻易的在这个女人的记忆中消亡的。
她懊恼自己草率的作出回上海的决定。自己走了,永祥怎么办?在这个男人失落的时候,作为妻子怎么能够逃避自己的同舟共济的责任?回白果村吧?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转身走了两步,自尊心告诉沈芳:现在不能够回去!如果回了头,永祥回怎么看她?今后又会怎样对她?人不可怕,魔可怕!永祥现在是个魔!是个伤心病狂的魔!
想到这里,沈芳义无返顾的踏上了回上海的路程。
永祥的这一觉睡得很瓷实,一直睡到太阳晒到了屁股。
他感到浑身燥热,踢开了身上的被子还觉得热。昨夜的宣泄,使他彻底排清积存在体内几日的郁闷,浑身感到轻松痛快。身心轻灵起来。永祥,好好的活着,美好的人生一定会拥抱你。如同和沈芳做爱一样,是你的女人一定会让你随心所欲的享受。
他感到汗渍和分泌物搅和在一起,使裤裆里粘糊糊的,痒噱噱的,刺闹难受。他想喊沈芳搅个手巾把子来揩揩,往常这种事不用说都是沈芳做得。难道这个女人昨天夜里也和我一样疯累了?不晓得伺候男人了?
睁开眼朝沈芳睡处望去,突然发现床上空空荡荡的,那个时常惹他心烦的银杏也不见踪影,只发现枕边留有一个纸条。
他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永祥,我带银杏回上海小住几日,你自己在家好好过日脚。这次祸是我闯得,你要怎么怪我,我都可以接受。我走了,好让你静心想想。只要你还想要我一天,我就心甘情愿的伺候你一天。永祥,你什么时候想我回来,就写信来上海。
呆女人!你有什么错?要错都是我凡永祥一个人的错!永祥浑身由热变冷,赶紧穿上衣裳下了床,想去追回沈芳母子。他不想让沈芳带着婚姻走到尽头的感觉离开白果村。
走到院门口,他收住了脚步。让他们母子去上海散散心也好!省得在这儿跟我受罪。等日子好起来了,再去接他们回来也不迟。正好让自己有时间,考虑和实施对狗渍的复仇计划,免得她们在身边碍手碍脚的。想到这里,永祥转身返回堂屋。
春儿起床梳好头,走到堂屋的灶台边,挽起袖口准备烧早饭。见永祥从外面回来,敞胸露怀的,忙说道“一大清早到哪里充军去了?也不晓得多穿件衣裳?都是有了老婆儿子的人,还像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你要是病了,干不了农田里的活,一家老小真得要跟着你喝西北风了。”
“我的身体不是纸糊的,没事!”永祥说是去送沈芳母子回上海的。他晓得这事是纸包不住火,还不如主动告诉母亲。
春儿感到突然。“怎么昨天吃晚饭时也没有听小芳提起?”
“娘,听你这话音,好像是我把小芳气跑的?”永祥胆虚的回应着。他想昨夜的事一定是伤了沈芳的心,现在想起来,自己确实过分了,根本没有把她当人,而是当作一个靶子,胡砍乱射的。
春儿怪罪的说“这个沈芳也是的,头次回娘家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多少也得带点农村土特产。要不然,人家亲家母还以为我们凡家没教导,欠礼数。”她感到沈芳这几日做事有点失魂落魄的。“永祥,是不是你没得教书了,把气都出在了沈芳的身上?”
“娘,你别瞎猜,我们好着哩!昨夜里还那个了。”永祥急忙掩饰道。
“不是娘说你,沈芳白天上工,晚上还要带银杏,一天忙下来不比你轻松多少?你们做男人的,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也该让女人的身子有个安逸的时候。”春儿说着把梳头水倒在墙边种的瓜藤上。
“娘,下次我去上海接他们母子回白果村时,再带些乡下得到土特产去不是一样的吗?”永祥说着,赶紧一脚跨进自己厢房,他怕在娘的面前露出马脚。
“你懂个屁!”春儿骂道。
沈芳母子走后,永祥感到时间过的更慢。每日好容易挨到天刚黑,他就上了床。时间久了,欲望来了,他就更想念沈芳。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在上海过得怎么样?
于是,他从被窝里爬了起,在灯下写起信来。许诺等到开春,去弄一些花粉,给门前老白果树人工授粉,待结了果子卖了钱,他一定去上海接他们母子回来,好好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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