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举动还是惊醒了永祥。

听着舱外撒尿的声响，永祥想，这个音高应该是d吧？想到d，他条件反射似的感到自己那里也憋得慌，想撒尿。

乃银下了舱见凡老师醒了，问“要不要屙尿。”

永祥说“平日在家，不到尿泡快胀破时是不肯爬起床的。”说着永祥用手遮了遮支起的裤裆。

“不难为情！我小叔睡在这里时，一年到头，他都不穿裤子睡觉的，天天早上我都要看到他撑洋伞哩！”乃银说着把一截黑色的橡皮管递过来。“老师，你对着管子屙尿就是了。管子的另一头我已经插在河水里了。”

这种小便的方式，永祥不习惯。套着那个玩艺儿，尿泡虽然胀得鼓鼓的，但尿道里就是轧不出急尿来。

“老师，你别把屁股眼夹得死紧死紧的！放送一点，准能屙得出来。我头一次上船屙，也是屙不出来的。”乃银说着又把一只小木桶递给他。“实在不行，老师你就对着我的洗脚桶屙。”

永祥接过木桶红着脸说“老师没用！一套上黑管子，那个东西就像被条黑蟒蛇咬着了，把个尿都吓缩上去了。”说着像女人那样，蹲在舱板上，把小木桶支在裆下，屏住小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木桶里响起“嗒！嗒！嗒！”的声音。

音乐模唱“嗒”应该是“6”，拉是f调。想到这里永祥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师，你刚才屙尿时笑什么？”乃银替永祥倒完尿回来问。

“我在想音乐。你说刚才尿尿的声音，像不像是在唱歌？”永祥说着研究起黑橡皮管来，为什么使他屙不出尿来。他把鼻子凑上前闻了闻，有股尿毛臭。“乃银，这是你专门屙尿用的？”

乃银说没有错！雨天怕淋湿衣裳懒得出舱，所以用这个。特别是冬天，有了这个自来尿，少挨了不少的冻。“老师，我发现你特别聪明，连这个都能猜得到。”

永祥想，我都是大人了，脑子能不多转几道弯吗？放下手中的黑管，暗自决心，下回一定要对着这个东西屙出尿来！

俩人吃完饭，乃银把碗筷送到后舱。“娘，那个凡老师聪明得很，会唱歌，会画画，会讲故事，昨天夜里给我讲了好多好多的故事。”

雪梅接过碗筷，俯下身就手在河水里洗干净。“小伙，你就多跟凡老师学着点。”

乃银兴奋的对母亲说“凡老师说要帮我补习功课，还要教会我怎样查字典。以后遇到不认识的生字，自己查字典就可以认识了。凡老师还鼓励我学习高尔基，上社会大学。娘，阿晓得高尔基？”

雪梅摇摇头。

乃银说“娘真笨！外国老头都不晓得？”

“你娘哪里会有你聪明？”在舱里睡醒午觉的二橹，拍了拍乃银的头说“你这个呆小伙，呆人有呆福！叔昨夜为你白拣了个老师，你小伙要好好谢我！”

乃银问“你要怎么个谢法？”

“天天喊我声爹！”二橹说。他现在太需要获得当爹的感觉。

“那容易，只要你以后不打凡老师，我就天天喊你爹！”乃银说。为了凡老师能够在船上安生的住下，二橹要他喊爹就喊爹。

刚上船时，乃银喊大橹为爹，二橹为叔。

有一次撒夜尿时，发现二橹叔的床铺是空着的。他钻出舱，见大橹爹坐在舵位把舵，二橹叔却不见了踪影。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还没见二橹叔的身影。他和爹娘在舵位时吃早饭时，偷偷地朝后舱里扫了一眼，见娘和爹睡的床铺上躺着二橹叔。二橹叔怎么会睡着娘的床上？他是不是欺负了娘？爹为什么不管哩？

后来听了人家的闲话，才晓得了怎么回事。再后来二橹名正言顺的做了他的爹。他就是开不了口，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做爹的样子。在大橹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唯有干活的份，没有说话的份。可娘说她嘴笨人不笨。

和二橹睡在一个前舱里这么久，从来没有肌肤靠近过，一直觉得他身上脏。而昨天和凡老师睡在一起时，觉得他的身体很温暖。不知不觉的希望摸他的奶头，小时候死去的亲爹时常让他坐在肚皮时，摸着又大又鼓的奶头玩。

二橹听了乃银这个话，心里不由地一热。“小叔答应……不，爹答应你，今后再不打你的凡老师喽！”二橹冲着河水撒了一泡尿。

乃银笑了起来。“是你不愿当我爹的？还小叔小叔的哩！”

二橹假装把眼一瞪“小叔说错了，你能咬我的？不！不！爹这个人也有说错话的时候！”

有文化和没文化的男人到底不一样。“爹，你的尿落在河里好像是在唱歌！”乃银觉得凡老师就是有本事，连撒尿声都能够听出调调来。现在，他马上用在二橹身上，顿时觉得自己也是个小文化人了。

“你别跟我穷酸，撒尿就是撒尿，唱什么卵歌？”二橹拉上裤裆对乃银说“小伙，去问问你的凡老师，夜饭想吃点什么？”

“哦！”的一声，乃银跑回前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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