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巫医,就是本.霍华德的伯父,不知在监牢中度过了多少岁月的医导士,佗.霍华德。
本.霍华德听到伯父自报家门,哪里还顾得上纠缠秘方的事,与老巫医抱头痛哭起来。
“三十二年了,三十二年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钻蕴香藻玩躲猫猫的小鱼娃子,现在……都长成不错的巫医了!”
佗.霍华德,再也没有了方才踢打侄子时的狠劲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你的父亲……他还好吗?他现在应该是大巫医了吧?”
“他十年前就已经是大巫医了。”本.霍华德黯然道,“所以十年前被征召随军出征,死在战场上……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你已经,已经――”
本.霍华德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死”字。
“原本在三十二年前,我就该向海神他老人家报道了,谁知道小弟他却走在了我的前面!唉,巫医啊,救得了他人的性命,却终究救不了自己。”老巫医言语中满是辛酸,“这件事不提也罢……”
佗.霍华德似乎有什么苦衷,不愿向侄子多解释,岔开话题问本.霍华德近些年的生活境况。
见风平浪静,埃德加拉着林啸东立刻凑了过来联络感情。大巫医本.霍华德的名字几十年前在歌儿萨根城可谓家喻户晓,埃德加年轻时当然说过。
赞美和推崇的言语,一串串喷薄出来,在监狱里闷了几十年的老巫医,被夸得眼眉大开,觉得这位老朵尔芬越看越顺眼,很快把埃德加当成了知己。
埃德加夸完了老巫医,便开始夸本.霍华德的父亲。从他悬壶济世,惠泽大众,到刻苦钻研医术,废寝忘食,成为大巫医,再到他应征随军,在前线救死扶伤,不辞劳苦,直到他的医队突遇敌袭,为保护病患慨然就义,展现巫医的大无畏精神。
埃德加讲得生动出神,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他本来就深谙人情事故,句句触碰老巫医的心底最柔软之处,一席话下来,老巫医早就双眼通红,浊泪弥漫了。
看见时机成熟,埃德加又跟着把本.霍华德巫医大加赞扬了一番,当然除去了“软玉生肌膏”一节。有了“知己”的大加推介,让老巫医看侄子的眼神也不一样起来,悲从心起,免不了又和侄子抱头痛哭一场。这样一来,本.霍华德对刚才自己受气时,埃德加他们的见死不救也没有什么芥蒂了――自己的家事,旁人又怎么好插手呢?。
男人的悲声哀号,最让人揪心,林啸东忍不住在一旁劝慰。
林啸东这一次真的把老祭司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样是劝解,从人家口里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埃德加祭司久历红白事,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林啸东心里面猜测,但无论如何,求医的事情,这老巫医肯定会更加卖力了。
从监牢回到旅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这两天里,林啸东他们收获很多。埃德加的“三宠祭司”身份得到了海神庙的承认,将来无论到了那里,不管这宠物能不能战斗,“三宠祭司”都是块很牛叉的金字招牌!
拥有魔宠的祭司,才是真正的祭司。从今以后,神庙每月都会给埃德加五十枚紫鳞币的补贴。这也是老祭司几十年来的期盼,不然就凭这些紫鳞币,埃德加和阿莲娜早就过上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了。
如果放在以前,能领到这么丰厚的补贴,埃德加一定感激涕零,兴奋非常。可他这几天手头“哗啦啦”流过的,都是几十上百的金鳞币,对这每几十枚紫鳞币的进账,反而没有曾经想象中的激动。但毕竟是穷苦出身,离开神庙前他还是毫不犹豫,从账房祭司手里接过那串紫鳞币揣到怀里。
就在今天,埃德加从劳瑞恩那里,一个竹杠敲了500金鳞币!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天文数字!几十枚紫鳞币又算得了什么呢?
巴郎他们运气也不错,昨天刚摆摊就遇见一位没事在街上腆着肚子遛弯,专挑破烂的收藏玩家!把沉船上的瓶瓶罐罐,破铜烂铁,卖出了32个金鳞币的高价。那土财主最后雇了一辆海马车,小心翼翼地拉了回去。
还有金牧铃商行斯拉瑞麦内杰尔,30枚金鳞币收购的林啸东亲笔签名的几张寻人启示。
不过几天功夫,埃德加就从一个一贫如洗的乡下土祭司,变成腰缠百万的富家翁了。这种落差感,真是让埃德加,心里得儿意地笑!仿佛那同时多出来的近百张吃饭的嘴巴,也不算什么了。
常住旅馆业不是办法,老祭司托熟识的朋友,正帮忙在城内寻找院落准备买下。
林啸东注册成为“准二一天作舞祭司”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大家只是遗憾,为什么还有个“准”字?因为在菲尼们眼里,林啸东早就是以为名副其实的二一天作舞蹈祭司了。
林啸东并不在乎这个称呼,什么都没金朱得救这件事情让他兴奋。
穿越之前,林啸东和唐诗筠小两口与他们的师傅金朱,都在那个金库里。金朱身上原本就有严重内伤,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着,后来又在金库里胸口枪,倒在血泊中。林啸东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却万万没有料到金朱和他一起穿越到了这里来。
既然金朱能够出现在这里,那就表明,唐诗筠一定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这是林啸东最在意的事情。
太阳就像一条肥硕的红鲤,冲破遥远东方的海天一线,跃到空中,透过海面起伏的波浪,为歌儿萨根城洒下明灭变换的七彩霞光。
变成泥鳅人的金朱,还在金牧铃旅馆的床上沉睡。老巫医佗.霍华德最后祭蹈的那一段医舞的作用,就是镇定与安眠。难以想象金朱在来到海界这些天,受到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他现在仍然睡得仿佛一个母亲怀抱中的婴儿。
林啸东正坐在金朱的床边出神。
巴郎悄悄走了过来。
“派去打探血鳍强盗的赖安他们回来了。”巴郎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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