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门而视,乃是一园,占地约有五十丈方圆。其中花草繁茂,树木葳蕤,处处虫鸣,却是一如春夏美景,生机勃勃。而园中则有数人围坐一石桌,正举杯畅饮,也不知那杯中是茶是酒,满园内尽是飘着淡淡仙酝灵香。
而那围坐数人之中,恰有傲月山庄掌门,天煦!天煦身材颇瘦,双颊内凹,双目近似半合,一袭白衫,远观上去倒亦有三分仙风道骨之感!
他现于此地,那么陈月方才之猜想,便八九不离十了!很显然,此番绑架之事,绝非云墨一人独自所为,而确乃傲月山庄策划!可她既然早已料到,那自不会如此惊骇!真正使她担心惊怕之事,却是天煦身边之人!
红裙飘缎,墨发长舞,鹅卵脸颊,精妙五官,臂藕指玉,妙曼身材,加之额戴红绒,肩挂红絮,若是有人曾去六年前之修真大会,那定能认出,此女便是十三仙境之一,红云岭之掌门,杨茜!
竟又是一掌门在此!
如此观之,那傲月山庄胆敢公然挑衅蜀山,亦非一家之为,定然乃是两派甚至多派联合谋之为之!不过陈月来此途中,思虑万千,已然是将诸多情形考虑其中,倒也并非全无心理准备。那又因何惊骇?
细观一桌之人,天煦、杨茜两位掌门在此,却是未坐主位!那主座何人?竟亦是陈家姐弟熟人,老黑与老白两位老者!两人分穿黑白双色之衣,满头白发,端着杯饮,皱褶与笑容皆是满脸。
魔族!任陈月如何聪慧,亦是想象不到,十三仙境之中,少则已有两派与魔族里外勾结起来!如此之下,即便正派形势再好,亦会危如累卵!陈月便是如此做想!
除此四人之外,其余之人陈月也是在修真大会上见过,俱是些杰出弟子!众人正言谈欢笑,却觉有人入内,当即不禁好奇望去。
“云墨,怎得不吭一声便回来了?贵客当前,可是大大失礼……呃?!那是谁?”天煦转向云墨,观其横抱一人,奇声道。而老黑、老白早便认识陈云,此刻见他晕躺在云墨怀中,不由握紧了手中之杯,对望一眼,目光闪烁。
而云墨尚未回声师傅之答,陈月便已跟了进来。在场之人虽不识得陈云,却绝无不知‘陈月仙子’大名者!当是时,天煦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起身惊喜道:“你竟将陈月擒了回来?!”
杨茜美眸闪动,目光一转,落在陈月身上,眉毛轻挑,嘴角露出一丝柔媚笑意。陈月察觉,不由得周身寒毛耸立。想当初在修真大会之上,她便见过杨茜以如此眼神望向自己,似是有所图谋。
“嗯,今日我本是照例在漠水村周围察探一番,谁料却大有收获……”云墨简短将经过叙述一遍,随后将处于昏迷中之陈云递了过去:“以我观陈月与他之情,想必是陈云无疑了。路上不知何故所致,他此时体内一切波动皆异常混乱,必需援治!”
天煦接过陈云,以真元探之,随即眉头皱起。渡去一股真元,天煦将陈云平放至地上,摇摇头道:“他体内真元波动异常紊乱,也不知是因何而起。我修道百年,其暴乱程度,却是平生仅见。云墨,你怎得不禁锢他真元?”
“甫一将其捉到,我便已然禁锢了两人丹田。按理而言,他绝无自行解开之可能!”
“那可便奇哉怪也……也罢!无论如何,你送来之时太晚,他体内经脉已是俱断,再无恢复可能。我惟有用真元护其心脉,让他性命无忧。”天煦微叹一声。
经脉俱断?!怎会如此?!陈月闻其所言,当即便心中一痛,身子不由失衡一晃,险些跌倒!继而便不顾他人在场,径直奔向弟弟,伏跪于其身边。垂首凝视,只觉小云脸庞之上一片宁详。顿神片刻,陈月伤情稍缓,毕竟性命无忧,且经脉断,则修行废,那小云身上之金丹危机,便亦是随之解除了。
念及此处,陈月悲伤之情去了大半,惟有那心尖仍是稍有作痛,难以消除。若是能番劫难得过,幸免脱身,那我便带着小云寻处僻静之所,耕田织布,乐山乐水,何天下何大局,统统抛却,如此一来,岂不美妙?思至此处,积悲难抑,竟是不觉泪水滑落脸颊,轻轻垂滴在弟弟手边。
陈云经脉断绝一闻道出,陈月自是伤心追泪,可魔族二老眼中却闪过几丝喜意!魔主有令在先,遇陈家姐弟,若无碍事务,则不能伤其分毫。老黑老白一向忠心,定然不会违抗,可对于陈云、陈月,此二让其倍受芳馨责备之人,仍是十分愤恨。敌之痛,那便己之喜也。
不过两位老者心中虽喜,但故作惋惜之态,叹息道:“可惜啊!陈云小友天纵奇才,悟性灵高,更与少主有缘,讨得她之喜爱。若假以时日,定是前途无量,一方英杰!我等本亦是欣赏羡慕,谁知今日……唉,天妒英才啊!”
言语之中丝毫不提傲月山庄将陈云虏来之事,显然是留了面子。众人虽皆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正大光明谈论,无论如何,傲月山庄与红云岭尚属‘名门正派’。
天煦闻言,当即轻笑点头,以示还礼。魔族二老不禁给了面子,且是话中有话,意中含意,透露出一重要信息!袖臂一挥,他言道:“云墨,带陈云与陈月仙子去湘房中歇息吧。切记,要仔细照看!”
所谓照看,自然便是监禁了。陈月闻言,表情丝毫不改,只是双手托抱弟弟,缓缓起身。幸好陈云体型正常,算不得胖,不然只怕以陈月柔弱之力,根本抱不起他。而云墨见状,立知无需自己相助了,便转身领路而去。陈月抱着弟弟,轻微喘息,径直跟去,无视在场余人。
杨茜身子倾斜,手轻捏玉杯,姿态甚是慵懒。美眸秀波一转,从陈月身子上移开,瞟向天煦,传音问道:“天煦道友,不知我可否寻那陈月一趟?”
语义不明不白,可天煦闻言,脸上却浮现出几分不耐与厌恶之情,言道:“如此关键时刻,你怎仍是无法改戒那癖好?”
“嗳,前数次我虽意动,可皆是忍了,天煦道友莫要污蔑。不过陈月不同,六年前我便已是中意与她,天煦道友何必阻拦?”杨茜妩媚一笑,如是言道。
“如此言来,你觉得陈月有可能答应你?”
“不试试如何知道?反正她此时心灰意冷,即便不答应于我,亦不会对天煦道友之益有所害。况且你我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天煦冷哼一声,转身走去,留下言语道:“你试可以,但莫要手段过之!依黑白双使所言,陈云、陈月两人与魔族少主有所牵连,甚至是有很大交情!据说少主芳馨少女心性,喜怒无常,若是因你动了陈月而迁怒,那可便得不偿失!”
杨茜又是妖媚轻笑起来,将玉杯琼液贴近红唇,缓缓倒尽之后道:“放心,我有分寸。”
补了千字,再发上来。
睡觉去,明早数学课,而后复习……万恶的高中第一次月考在周一、周二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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