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了晕了。后来,据有关消息灵通人士介绍说:都是那个副区长捣的鬼,这次区里干部调整,他升为主管人事的副书记,自然,他就要先报我那一脚之仇——原来这事早已众人皆知。
宁得罪十君子,不得罪一小人,特别是这小人是个当权者的话。我终天吃下了自己酿的恶果。
我在家整整闷头睡了三天,然后在第三天的清晨,洗漱一番,前去幼儿园报到。
园长是一个黑瘦干瘪的老妇人,她用死鱼样的眼光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随手指了指院门旁一个房间。随后冲远处招了一下手,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走了过来。
老王,领着他去看看办公室!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如同她的人,干巴瘦削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走吧!我心里一惊,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声音,阴森恐怖。与之相比,刚才那妇人的声音就恰似春风。
我稳了稳心神,随着老王向那个房间走去。
老王边走边摸索着手中那一串叮铃作响的钥匙,看来要找出那个房间的钥匙。
走到房间前站定,老王终于找到一把黑呼呼的钥匙,插入那锈迹斑斑的铁锁。
咯嘣!老王咬着牙,绷紧痕削的青筋暴出的老手,用力一拧。门锁响了一声。地下弹了一地的碎屑。
好了,进去吧!你是这房间十年来的第一个主人!老王推开吱吱作响的房门。扭头看了我一眼。
那死鱼一样的眼睛!面无表情,僵硬的如同木乃伊。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我迈进房间,珠网密布,一股发霉的潮气,房间倒也不小,只是那窗户却小的可怜,偏生又用砖砌上了半截。这是办公室还是监牢?虽然我被贬职,然而怎么说我还是个副院长吧?即使不说副院长,就是一般老师能住这种房子吗?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啪的一下甩开房门,冲那个老妇人办公室扑过去。
老妇人静静的在办公室里呆坐着,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或者干脆就是坐在那等我。
院长,——我话还未出口,就感到了妇人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利箭,刺得我浑身上下生疼;如同冷水,似乎就要冰冻我的语言和思想。我——我结结巴巴的嘴巴僵硬的艰难的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妇人的办公室里也有一股寒气,那小的可怜的窗户几乎被完全封死,即使外面阳光灿烂,屋子里面也如同地窑。
有事么?王院长!那声音似乎从远古传出来,经过了一个好长的周期才幽幽的漂浮到地面上。
没什么!我悻悻的退了出来——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我一天在这里也呆不下去!我心里一面咒骂,一面决心要离开这里。
王院长,这是你的课程表,从今天起,你就要负责中班的艺术课——还有晚自习。那妇人冲着我的背影说。我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是什么鬼幼儿园,竟然还有晚自习?
看着我的惊鄂,妇人说:我们园里师资紧张,园领导和教师向来都一块担课,还有——晚自习也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课之一,你刚来,慢慢就知道了!这个——拿去!妇人晃动着手心里的一张纸,指着桌上的一堆课本。还有,缺什么,让老王给你买!我们这是全封闭管理,除了休息时间,规定老师学生是不能自由出入大门的。
操!还要对我实行人身禁闭吗?我心里怒骂一声。
我还有东西在家里没有拿过来,今天是先来看一下,还要回去拿些东西呢?
东西就不必拿了,缺什么让老王买,这个钱园里还出的起!妇人的话冷丁丁硬梆梆的,简直不容置疑。
我无可奈何,退出房门,从老王那拿了一把扫帚,端了一盆清水,准备打扫房间。
老王已经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搬入我的房间。
该你的课了,怎么不去上课?妇人不知何时飘到我面前,面有愠色。
我扔下东西,擦了一把脸,拿起课本就往中班教室跑去。
中班在平房的中间。一群小孩子的脑袋早就不耐烦的探出窗外。
同学们好!我跨入教室。
下面一片平静,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任何人作声,他们静静的看着我,像看着怪兽一样,脸上个个都是超出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冷静与成熟。
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叫王瑞。我刚刚说完。
老王!一个孩子说,然后是一片轰堂大笑。
我怒不可遏,是王老师。声音带着斥责与呵斥。
这是我们园里的规矩,同学们一概称呼老师的姓。真是见鬼,那妇人不知又何时飘在了窗户门口。
我用手拧了一下大腿,感到丝丝疼意,这不是做梦。可我怎么觉得这像一个长长的梦。这简直是我一生里最可怕最神秘最不可捉摸的一天。
我安排孩子们读课文,这让我有时间仔细看一下孩子。细看之余更是大吃一惊,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是瘦,不仅是瘦,而且是奇瘦,难道瘦也会传染?这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地方?我心里愈想愈害怕。更为可怕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有见一个老师?教师们都在哪里,他们都在做什么?
我望了眼窗外,没有妇人的踪迹。
我走下讲堂,准备到其他教室看一下。
安心讲你的课,不要东张西望。声音似乎梦里飘过来一样。我几乎要惊出一身冷汗。
好容易捱到下课,我跑回住处,准备打个电话。
郁闷!好好的手机竟然没有一点信号!
这可怎么办?我简直六神无主,如果说有手机我多少还能和外界保持一点联系,现在,连这个都被剥夺了,我究竟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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