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偌大的张府,总有应对不完的事情发生。哑巴盐工的丧事刚刚操办完了,又一轮风波旋及而至,这多少让俏娘、管家幺哥有些措手不及。
阿因的家人,把张府告上官府。官府的差人来到了张府。张老爷自觉十分尴尬,责令管家幺哥、俏娘和麻嫂子应对此事,还特别嘱咐,麻嫂子是女眷管事,事情出在她打理的范围,责任她要承担。
前几日在议事堂还八面威风的管家幺哥,见了官差,立即傻了眼。辩解说:“官爷,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官差呵斥道:“你们府上发生的命案,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呢?”
管家幺哥吓得浑身发抖,辩解道:“官爷,真的不关我的事。”麻嫂子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管家,你怎么啦,人家官爷是来调查的,实话说不就得了,你那么慌张干什么呢?”
俏娘说:“官爷,你看,前次阿因跳河身亡的事情,我们也向官府报了,当时不是结案了吗?”
领头的官差说:“你知道吗,民不举官不究,既然人家报了官,我们能坐视不管吗?”
俏娘说:“这样吧,你们需要我们怎样协助,你们吩咐吧。”
领头官差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扯长嗓子说:“这个嘛,哈哈,要协助的就多了。”
麻嫂子把管家幺哥和俏娘叫到了一边,轻声说:“你们看,他们这那是来办案的呀,我看,一准是来敲竹杠的。”
俏娘立即做了让她不要乱说的手势,缓缓地说:“不要乱说,这伙人,我们哪里得罪得起呢?再说,老爷的大事一半还捏在他们手里呢。耐心的听他们的意思,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要节外生枝。”
管家幺哥以为官府是来拿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主意,俏娘怎么吩咐,他就怎么点头。
俏娘说:“管家,你把他们带到外边隐秘的酒馆里,那里好谈话,你去应付,尽量答应人家官差的要求。我们女人家,不方便抛头露面,你就应付去吧。”
管家也没有别的主意,回头对官差说:“官差大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谈好了。”于是叫了张府最豪华马车,领了官差,离开了张府。
俏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麻嫂子埋怨道:“幺哥这个丧门星,真烦人。”
俏娘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麻嫂子也叹了一口气,说:“是呀,不知这一劫能否化险为夷。”两个女人的眼睛相视很久,然后各自低下了头,各怀心事。
管家幺哥魂不守舍的回来了。俏娘和麻嫂子迎了上去,管家幺哥说:“那两个官差,难对付呢?”
俏娘和麻嫂子安静的听管家叙说下文。“那个领头的官差,狠着呢。开口就要三十万钱票,这还不说,还先后去了烟馆和妓院。”
“这帮不要脸的东西!”麻嫂子骂道,随后又指着管家的鼻子说:“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管家低着头,没有说话。
俏娘制止了麻嫂子,说:“算了,不要说这些了,想想,怎么给老爷交代。”
麻嫂子还在气头上,说:“怎么交代,让管家自己处理好了,我想不出办法。”
管家幺哥像个失去了爹娘的孩子,六神无主的,茫然的看着俏娘发呆。
俏娘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先给老爷商量商量,看看老爷的想法,然后在商议吧。”
三个人就这样分手了。俏娘心里盘算着,如何给老爷交代呢?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了,从那里开始说起呢?俏娘琢磨不定。
张老爷还在议事堂和别的管事商量码头扩建,见俏娘来了,随便的问:“怎么了,顺利吗?”
见老爷主动询问,俏娘见身边还有其他管事,故意避开话题,说:“没事的,很顺利的。”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不定。张老爷立即明白了,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他对身边的其他管事说:“你们先忙吧,我和夫人有话说呢?”
其他管事离开了,张老爷让俏娘坐在他的身边,关切的问:“官府拿这事认真了?”
很显然,张老爷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关心官府对张府的态度。
俏娘低着头,不知从何说起。张老爷又说:“快说呀,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俏娘这才把管家幺哥回来说的全盘托出。张老爷听完后,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钱么。”见老爷没有发火,俏娘觉出了一丝庆幸。可是,张老爷接着又说:“俏娘,麻嫂子是女眷管事,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个赏罚,是说不过去的。女眷管事,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又给张府造成了损失,你看怎么处理呢?”
张老爷的后一番话,俏娘知道了严重性。她清楚的,事情的始末,麻嫂子都如明镜似的清楚。如果麻嫂子和盘托出,管家就到头了,谁敢担保,管家不说出和自己的丑事呢?真到那时,这个张府也就成了另一番景况了。想到这些,俏娘心生了许多忧心,但嘴上却说:“老爷说的有道理,你容我想想,按家法该如何处置。”
在张老爷心里,俏娘是他的福星,所以,他没有严词的训斥她,只是征求她的意见。可俏娘心里明白,不处罚麻嫂子,这件事情不可能结束得了的。她忐忑不安的离开了议事堂,揣摩着,怎样处理这件棘手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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