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新明听到外面的叫声,走出来看,见许多工人嚷着要见吴书记,于是对工人们大声说:“今天,我们市领导陪着省人大赵主任,也是你们的老书记,来看望大家,就是要给大家解决问题来的,请大家静一静,这样乱哄哄的可不行呀,你们可以派代表进来,其余的可以在外面等嘛!”
人群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个人说:“我们一定要见吴书记,制药厂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县里和市里每次派人来,说得都很好听,可拍拍屁股一走,就什么都不管了。”
雷新明说:“请你们相信党和政府,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一番喧闹之后,在干警们的努力下,总算维持住了次序。有几个工人代表随着江满堂和雷新明进了会议室,其余的工人在走廊和楼梯下站着。
吴永平招呼大家坐下,待众人安静下来后,他望着坐在身旁的赵卫国说:“赵书记,你先说两句吧?”
赵卫国脸色有些难看,摇摇头:“还是你先说吧。”
吴永平便不再推辞,望着那几个工人代表说:“同志们,今天我和省里的赵主任一同来到你们厂,一是来看看你们,二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你们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我们都希望能够听到你们的真实想法。”
工人代表们见吴永平这么说,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于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想先发言。
吴永平笑着说:“你们有勇气坐在这里,就没有勇气讲话吗?刚才你们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吗?”
一个50多岁模样的工人站起来:“大家不说。我说,吴书记,我今年已经50岁了,18岁就进了这个厂,当时厂还在筹建,我们没日没夜地干,一直干到现在,我们把一切都给了这个工厂。前几年政府把厂子承包给了别人,我们不干活还能拿得到一点生活费,现在承包的老板逃了,厂子要卖了,要实行股份制了,我要问的是,我还能不能办理退休手续?”
其实这样的小问题,厂里早就可以解决的,吴永平皱了皱眉头说:“你们厂原是参加了社会保险的,近几年来,由于种种原因,拖欠社会保险金,只要补交你个人所欠的社会保险金,达到了退休年龄,还是可以退休的。我们政府不可能甩手后不管你们的死活!”
又有同样年龄的工人站起来说:“南星制药厂原来是源头县最好的企业呀!都是干部们搞垮的,吴书记,虽然你们查也查了,判也判了,可是没有追查根源啊!”
吴永平说:“你们刚才讲的问题,我知道,不仅仅这些,南星制药厂是存在不少问题,存在腐败现象。如果现在厂里的领导有腐败问题,你们可以举报,我们一定会处理的,但必须有真凭实据。”
那个人说:“我们怎么能拿到他们的真凭实据?他们太狡猾了。他们卖机器、卖设备,大吃大喝,不顾我们的死活。就说股份制吧,我们也想搞,可搞得起来吗?厂里的很多机器,早已经被他们卖掉了。”
江满堂在旁边听到后,气极了:“你们没有良心,我照顾安排二十多个特困职工守厂,几年来,他们的工资从哪里来?不就是吃那些烂铜烂铁吗?人家戴老板承包经营期间,哪个少了你们一分钱工资?”
一个特困职工代表说:“江厂长是个好人,他为了我们的生活费尽了心血,我们感谢他。他为了我们,自己的家都顾不上,连他女儿的学费都交不起,江厂长他也难啊!”
有人说:“你们把价值一百多万的设备只卖给人15万块,就是卖废铁按斤称也不只这个数呀!
吴永平似乎觉得有些意外,说:“这个问题,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孟楚庭和市里的其他几个领导,表情尴尬地听着他们争吵,但赵卫国不同,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仔细地听着。
职工们代表们说了一阵之后,就被请出去了。赵卫国望着江满堂说:“江厂长,我看你们厂里内部也很复杂,肯定会出不少问题,你的担子很重啊。”又对金琳说:“金书记,你们县委要马上组织调查组进厂,为针对职工提出的问题进行实际调查。”
金琳说:“我们回去马上组成调查组,明天就进厂调查。”
赵卫国看了吴永平一眼,意味深长地对江满堂说:“南星制药厂也是一个老厂了,也曾经辉煌过,是县里的龙头企业,唉!市场经济嘛,总会淘汰掉一批跟不上时代的企业的,老企业老问题,很正常的呀!你一定要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有问题肯定是要查的,纸最终是包不知火的嘛!”
吴永平听着赵卫国说的最后那两句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好像那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江满堂激动地说:“谢谢赵书记。”
他们并没有在南星制药厂多作停留,赵卫国提议去其他地方看看,再去天马市,看看那里的情况。
一行人出了办公室,在工人们的目光中上了车。
坐在车内,吴永平似乎听到了来自车外的诅咒与哀求,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惆怅,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能够真正听得到工人们的心声吗?他望着坐在身边一脸泰然的赵卫国,一时间竟无法弄清,自己究竟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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