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骐说完,轻吻了一下婴宁的脸颊。
婴宁却拉着他,两人相拥着,跳了一曲华尔兹。
“其实,就算身边没有男人,我也不会感到缺爱,”婴宁说,“因为——我爱我自己。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也绝对不可能抛弃我自己。”
栾骐笑,“这就是你的迷人之处,你的魅力所在。”
婴宁点头,“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灵魂之光,生命之火。”
栾骐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明明是纳博科夫形容洛丽塔的。”
婴宁笑,“我是不是你的洛丽塔。”
“你怎么会是洛丽塔,你是女王,女王陛下。”
“你没看亦舒的《香雪海》吗?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也需要男人把她宠为洛丽塔公主。”婴宁贼笑。
“我又不是大叔,敬谢不敏了。”栾骐说。
婴宁听栾骐提到“大叔”,眉微微一颤,想到那个音色纯美,极具蛊惑力的神父大叔,不知不觉心又纷乱起来。
一纷乱就有点自我厌恶,对自己的滥情实在很无言地说。
又没法“无言独上西楼”,只能把栾骐推开,让他给她调一杯“红粉佳人”。
“为什么想喝‘红粉佳人’?”栾骐笑着问。
婴宁收紧了浴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以手托腮,半晌才悠悠地回答:
“鸡尾酒就像香水,不亲自尝试永远不会知道哪一种最适合你。”
栾骐笑着转过头来:
“我以为你会说,男人就像香水,不亲自尝试永远不会知道哪一种最适合你。”
婴宁“哈哈”大笑,“bingo!!”
笑完之后,婴宁又正经了起来:
“你知道‘红粉佳人’的由来么,栾骐?”
“愿闻其详。”
“‘红粉佳人’,这款专为女性调制的红粉佳人诞生于1912年,当时伦敦上演的一出舞台剧《红粉佳人》,当女主角端着这杯特制的鸡尾酒优雅的走出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此这种鸡尾酒被称之为‘pinklady’。”
栾骐惊叹,“romantic!”
婴宁垂下睫毛,“红粉佳人,见证爱情pheromone不散场。”
pheromone,费洛蒙,也就是性外激素,是种交换讯息的化学物质,不同于体内荷尔蒙多是藉由血液来传送至作用细胞或组织,费洛蒙则是藉由释放至个体以外,在限定范围内影响其他生物体。
栾骐转过头,望着她:
“你想和我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婴宁也同样望着他,深深地望着,“我爱你。”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眼神没有一丝战栗。
栾骐笑了。
他转过身,拿出大量的冰块冰杯,然后在调酒杯里放满冰,加入1盎司琴酒,1勺君度香橙,0。5盎司红石榴糖浆,几滴蛋清和两勺柠檬汁。
婴宁呼吸平缓,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合上调酒杯,将蛋清充分摇散。
红石榴糖浆是为了让酒更甜,让酒的颜色更红艳,蛋清会使酒的口感更加幼滑。
最后,栾骐把酒杯里的冰块倒掉,把调酒杯里的酒倒进了杯子。
他在杯边放上一枚樱桃作为点缀,把杯子递给婴宁。
他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红粉佳人。”
婴宁差点泪盈于睫。
她喜欢这“红粉佳人”,恬淡,清凉,转手是绚烂的霞光。
她凝望着红艳的颜色,突然问:
“这像不像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爱情?”
她颤抖着手腕,举杯,喝了一口。各种口感混合在一起,交替席卷着味蕾。
最绝妙的是,因为加入了酒精,喝完之后头有些眩晕,世界也变得美妙。
喝完这杯酒,橙汁的酸和石榴糖浆的甜还荡漾在舌苔上。
其实,婴宁想,自己可以说是喜欢所有的鸡尾酒,那需要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的底蕴,量酒器、搅拌棒的配合,沙瓦杯、鸡尾杯的承载,更似五彩斑斓又相辅相成的生活。
所以她不可能为某一个男人停留。
“谢谢你,栾骐。”婴宁望着栾骐。
“我更想多听听那句‘我爱你’,”栾骐微笑,“想要多听。”
婴宁满脸的“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栾骐却在微笑,从他嘴角的弧度里,婴宁读出了最能温暖人心的香甜幸福。
“婴宁,”他搂住她,轻柔地搂住她,“其实,你拥有我见过的最透彻的灵魂。”
婴宁低头,“我很肮脏,我很贪心,我就像个饕餮,需要满汉全席,我是个坏女人。”
“不,”栾骐说,“真正懂得你的男人,就算知道你的爱那么短暂,也会努力争取,”他说,“我发现,原来你那种散淡到妖娆的美丽,就是来自清水芙蓉般透彻的灵魂。”
婴宁笑,“真是——何德何能。”
“透彻的女人是惹人怜爱的,无论贫穷富裕都无法夺走她眼底美丽的欢愉。”
栾骐说得认真,婴宁只能继续笑,“承蒙厚爱。”
恍惚间,她想起,以前曾经跟傅丞雍说过同样的话——承蒙厚爱。
那么多的情人,那么多的恋人,那么多的爱人。
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呢?
她还没到追忆似水年华的年龄,但却略微感觉到一丝苍老。
这么多年了,那么多的男人在身边,来来去去,或者被她抛弃,或者抛弃了她,或者被死神掠走,或者——被她遗忘。
这么多年了,却一直一直,有两个男人陪伴在她身边。
从小到大,栾骐和栾骁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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