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康摇摇头，平静认真地说：“没有。你像朋友，像兄弟，我跟你出来到现在都没有紧张过。我有恍惚的感觉，我们的曾经怎么，怎么发生了那些事？”

“人都会变的吧，看看你现在也接受我了不是。在我眼中，你也在变呢。”李程圆转的说。虽然不知道陶某曾经如何，但肯定是有变化的，连外形都变了。

返回陶宅，见到陶父，天黑看不太清楚，大个子，声音听起来挺拙的，不住说谢谢，不用说是老实人一个。

李程直接在院中和陶氏三口告别。

“明天我再来。”他抱抱陶永康。

“你一定要来。”陶永康也用手臂抱抱他。

李程推车子出了门。

陶永康跟上来，说：“一定来。”

“相信我吧，永康。”李程再次抱抱他，感觉他哭了，肩头在抽栗。这个小青年与从前的兄弟比起来，仍然算得上是温室中的花儿，不胜娇嫩。

陶妈劝道：“永康，让朋友回家吧，明天再见。”

陶永康从李程肩上抬起头，不舍说：“我等你。”

李程心中沉重起来，拍拍他的肩：“好好睡觉，希望明天看到你神清气爽。”说完，跨上单车很快消失在小巷尽头。短短一个下午，陶某对他十分信赖与依赖。小伙子单纯，重感情，这在险恶的江湖中很是吃亏。

到家，洗一洗，问候李夫妇早点休息。然后上楼了。

第二天，长假结束，多数单位开始上班了。吃过饭，程女士去晾晒衣服，李先生准备洗碗。

李程说：“这碗我来洗吧，我不上学在家也没事。”

李先生摇头，说：“还有点时间不急。男孩子不能做这种琐事。”

李程笑：“那你不是男的？”

李先生一本正经说：“我是父亲，父亲理应做琐事。”

呵，可爱的居家好男人。这一个春节也没好好跟他们絮语家常，虽然很孝敬，很尊敬，很和气，但总感觉不亲近，尽管二老已经很开心。不知道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是什么样儿，有时在街上看到十六七八的小子特亲腻地缠着父母要这要那，父母说烦死了烦死了最后还是满足孩子。

这个撒娇他是做不来的。李程在旁边看着李先生洗碗。

“程程，这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没有。”李程苦恼地皱一下眉头。以前愁没钱，想着可以工作什么的。现在有钱了，更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不急，想玩就玩，慢慢考虑，虽然你如果不做事也不愁吃饭问题，但我想人没有事做会很空虚的吧。你有什么决定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我们现在对你挺放心的。”

“谢谢信任。”

李先生微笑着点下头：“程程，好久没听你唱歌了，唱一个吧。”

天啊，这是父母大人的命令。可咱不会。李程笑说：“现在没什么好歌，等发现好歌一定唱给你和妈妈听。”

“好，全力期待。”李先生笑。

到点，李夫妇推车上班去了。

李程看了一会经营管理的书籍，然后去看望陶永康。路过一家不错的小诊所，进去咨询一下目前世界上有没有什么先进义肢的问题。结果不出所料，失望而去。像那种像自然手一样灵活做事的假手在世界医学上还是空白。

刚抵达陶宅，还未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陶妈高兴说：“来啦。永康，你看朋友来了不是。”

只见陶永康在院中怔怔地站着，满脸泪水。

“怎么了这是？”李程一边支车子一边问。

“天还黑洞洞的，他就起来等你，我跟他怎么说，他就是不听，在外面站到现在。”

“都怪我不好，没说清时间。”李程走近，“吃饭了没有？”现在已是上午十时。

“我以为你不来了。”陶永康怯弱地说着，用袖子擦眼泪。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胡作非为的小痞子被残缺的身体打倒了，该是叫好还是悲悯。见仁见智吧。反正在李程心中，这小狗仔子是同阶级的兄弟，比较有好感。李程拥紧他：“怎么会呢，基本上我说话还是算数的。”抚抚他的头发。

陶妈感动得老泪纵横。从昨日儿子的愤吼中知道儿子断手的事全是因为他，但是仁慈的妇人十分懂得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如果儿子不是出手太毒，人家伙伴也不会这样报仇的吧。

早饭是米粥，烙饼与榨菜，质量还可以，大多普通人家早饭也就是吃这个吧。陶妈要喂儿子时，他将碗推给李程。

哟，还真把咱当成保母了。当然，他是喜欢与同龄人在一起。当初决定来看视，就决定会做些服务的。当下，李程微笑着端起碗用匙羹喂食。只见这有着似笑非笑的嘴型的少年将嘴角翘得更深，真正的愉悦，发自内心地笑容。

李程心中叹息，没有助人而乐的愉快感觉，没有。在这小狗仔子身上仿佛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一贫如洗的小痞子受伤了，没有人关爱，自己逼着自己吞食残羹冷饭，自我调整心理状态，明天我就是王，用乐观精神帮助伤口尽快痊愈，伤口还没长好，必须提起刀来去打劫，战果全部上交，然后等着封赏。妈的，老子是怎么挺过来的，能不能这样再挺一次，还真的难说。想到这儿，李程牵起嘴角笑了。

“你笑什么？”陶永康眼睛闪亮地问。

“笑你吃得像猪呗。”李程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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