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万分悔恨自己的不小心:“对不起,沐沐,让你担心了。”好沙哑的嗓子好熟悉的台词。似乎我总是在让他为我担心。
“宁!你醒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试着动动:“还行,就是头有点晕。”我对自己粗哑的嗓音皱眉头,立刻沐沐就递过来一杯水。
就在我低头喝水的瞬间,有人推开房门,我似乎感觉那一瞬气流不寻常的涌动,和沐沐忽然僵直的身体。
但我抬头时只看见门后快速消失的一抹高大的背影。
我心下闪过多个念头,剩一点嘲讽的心思,却只是皱眉,严肃道:“沐沐,我还完整吧?某非我的左脚已经离开了我?或者我不只撞到石头,还有一把被遗弃的弯刀什么的,碰巧插到我肺里?又或者检查的时候发现我有什么恶性肿瘤潜伏绝症之类??”
沐沐打断我滔滔不绝的胡扯,无奈的笑:“你很好。四肢健全,什么也不缺。而且身体状况良好。你没有更倒霉些,只是撞到了石头。只不过你破格昏迷了四天,还说胡话……大家……都很担心,深度检
查做了好几次,也没看出什么异常,都觉得你早该醒过来。宁,你可真是磨人,好好的去采风怎么会摔下来?”沐沐看向我的目光很复杂。
法国的医疗设施非常健全,而且舒适。鉴于我还要留院观察一晚,我将沐沐劝回去休息。然后独自清醒的闭目养神。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有人推开门,若不是屋内光线的变化,我几乎听不到来人的脚步与呼吸声。有炙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灼得我几乎惊跳起来。
有什么轻轻的触碰我的头发,然后又止住,我听见明显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似是极力压抑和控制。
我想起袁兮的话,忽然很想很想睁开眼看看他如今的样子。
可是我一味地告诉他人,无望的感情,该早早放下,自己又何必这样夹杂不清?
今时今日,已都有各自的位置,而且大家都安于这样的位置,就已经足够了吧。
像是我没有问沐沐是谁通知他,他也没有问我哪里来的黑衣人。
道行高的人过招端看谁先沉不住气,我大体猜得到沐的心思,觉得心疼,他不知我早就不想再游戏。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门轻轻的响声,他要走?
完全下意识的,我倏的睁开眼,看见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背对着我,僵直的样子。
然后他缓缓的回过头来,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身形的剪影,猛地一震。
看不清,却还是努力看着。屋内光线很暗,但我知道他看着我的眼。
空气中的气温节节上升,两人中紧绷的弦越烧越红,气流翻滚着无声的咆哮。
然后我听见自己无情的声音,带着掩饰的天真和疑问,锋利的打碎这迷雾的桎梏,冰冷的,将室内气温一降至零。
“你是谁?”
那时的大哥,无力分辨我话语的真假,一击中的,切取要害。
我看着他踉跄离去。
我不肯面对心中复杂的情绪,只在这万分纷乱中对自己苦笑:原来让女人对心中的人说大度,纯属胡扯。
只为了谢一诺也在法国,就要揣测他来此探望有几分真心。
只为了她怀里的宝宝,就要不顾一切的伤害过来,才能解恨。
几天后,谢一诺竟然找到我和沐沐的家。
这个女人……我真有抽她的冲动。
她这样的顺利,绝对逃不掉大哥的关系。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
在法国的生活是有人监管的。我知道这只是出于宁老头子和他那个“小兄弟”的关心。既然没有打扰我的正常生活,以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我也就没有去做无谓的抗议。
反正说了也不一定有效,或者说,一定没有效。
而且有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有点用处,就像之前的住院。
我站在门厅,漠然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我想我俩的关系并没有近到要给她斟茶倒水的份上。
沐沐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看到谢一诺也一愣。
“商瞿小姐,方便的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方便。”我答得干净利落。
“关于洛……”
“谢小姐,或者颜夫人,又或者孩子的妈……不管你是哪一种身份,我跟你都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没错,那是我的孩子,但……”
“谢女士!你请回吧。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我不想再多做重复。”
她似乎看出我的坚决,有些期期艾艾的看向我身后的肖沐。
肖沐沉沉的开口:“谢小姐,你也听到了,我女朋友并不欢迎你。”
“你……是肖沐吧?我跟洛结婚的时候见过你……”
“沐沐我走了,我约了顾晨要迟到了。”我回身亲亲他的嘴,“我只想跟你好好过,两个人。不用跟不相干的人废话!”大步流星的离去。
幸福的顾晨半年前接受了一个帅气的法国男孩的追求,俩人现在蜜里调油,看得我一肚子酸水。
我实在被恶的受不了了,恶意道:“喂喂,你就真的忘得了初阳?”
她倒是一愣,反问我:“你还记得初阳?”
我奇道:“当然记得!那可是校草啊!啧啧!”
她却黯然道:“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害我很后悔自己一时坏心眼提她旧情人。
后来的后来,有一天沐忽然跟我说:“宁,其实你住院的时候,颜大哥有来探望。”
我意外的挑眉,自然不是对这个信息,我看着沐沐极力维持云淡风清的侧脸,也许这是出于沐的骄傲吧。
“是么?他陪谢一诺来法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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