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被这一幕瞬间打破,苏肆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荒诞、不信、如同做梦一样的各种复杂感想快速闪过脑海。所有语言到最后只变成一声叫唤:
“雷枉!”
她下意识上前几步。南欢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去不让她过去。看到满地未知生死的同伴,脸色向来温和的他也难掩怒意,一边警戒地看着雷枉。一边厉声问苏肆:“你认识他?!”他直觉眼前的男人极度危险,不宜接触,而苏肆这个表现,看似跟眼前男人非常熟悉。
“我……”苏肆难得有些哑口无言。
“他是谁?难道他就是那个使神的主人?”
“不,不是的……”苏肆下意识否认。但是她想辩解一下,却找不到语言。雷枉是谁呢?以前是她幼儿园玩伴?现在是她的同住人?她一时间有些混乱,就连以前牢牢记得与雷枉之间的记忆,好像突然之间也记不起来了。
一直以来,雷枉都是温和善良的,他是个身上没有任何“念”的人。是百里挑一的表里如一。她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看到这种场面,雷枉现在浴血在同伴之中,一副“我就是凶手”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是无辜的。
刚打开门的瞬间,她曾经怀疑过他并非雷枉,但是男人眉目眼角的那股熟悉之感,熟悉到就算有其他人伪装她也能发觉是不是本人,因为只有他,才会让她看一眼就能令心脏毫无预警罔顾主人的意志而急速跳动起来。
这人,不管他是谁,都是她最喜欢的人。
“他和我住在一起,他性格很好的……最近混沌虚空入体的人太多了,他可能只是被控制了而已。”苏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这理由很牵强,但是她宁愿去相信她说的事实。
因为如果……并不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南欢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你疯了?”
任谁也不会认为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被混沌虚空入体的人而已!
祁冷笑一声,从进门一开始就没和雷枉对视过。
而雷枉,也依旧是他们进门的姿势,身体完全没动,他单手仍旧半扶着童斐,任由鲜血流了满掌,而后滴到地上。仿佛没看到他们,也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说话。
苏肆脸色板得很直,她看着雷枉道,“南欢,你别急,他只是被混沌虚空入体而已,等我把他身上的恶念都净化了,他就会恢复过来了。”
“苏肆!”南欢不笨,他自然看出眼前的男人对苏肆的含义,但是他想不到她会如此……不愿意接受现实!“你不要傻,他才不是什么混沌虚空入体,你没见过混沌虚空入体的人吗?是他这个样子?他能把童斐他们打成现在这样,还会只是被混沌虚空入体失去控制而已?你清醒一下!他最大机会是那个使神的主人,再不然,也跟那个使神有关!”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苏肆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喃喃道。
“苏肆!”南欢生气地大喊:“你不要逼我再杀了他之前先杀了你!”
他脾气历来是爆脾气,待了年纪渐大才稍有收敛,被苏肆这模样弄得差点没忍住恢复本性。“我不管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难道没看到地上吗?你睁开眼看看!那是我们的同伴!现在正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你若是还惦记着你的儿女情长,那你滚到一边去,我去把这个家伙杀掉!”
“……我知道。你说得对。”苏肆轻声道,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闪得太快,让人无法察觉。
南欢睁大眼:“那你还……”
“我不记得了。”她哑声打断南欢的话,“我跟他住了那么久,明明记得从小时候就应该认识他了,明明应该记得的,明明那么熟悉的,但是那些事我通通都不记得了。”
南欢怔了怔。
“……应该是催眠。”她闭了闭眼。觉得心里像缺了一个大口子,那个一看到雷枉就会罔顾她的命令而活跃跳动的心脏隐隐作痛。
这些年来,和他同住的所有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微笑的雷枉、替她做饭的雷枉、会宠溺地揉着她头顶的雷枉、会带着她到处吃香喝辣的雷枉……
通通都是她珍藏的回忆。
南欢瞬间沉默下去,祁惊讶的看着苏肆。
“苏肆。”
男人突然启唇唤道。
苏肆微微一震,她睁开眼睛,与男人的视线对上。
男人的身影一晃,一个清爽好闻的熟悉味道窜到苏肆的鼻端。她的腰部一紧,毫无预警地被人拦腰抱上。宽厚的胸膛紧贴上来,温暖而让人舍不得放开。横在腰部的手劲强硬而不失温柔,二人的身高契合,男人只需略微低头,就能触碰到苏肆的嘴唇。
苏肆身体僵住,南欢仿佛不知道此刻情况有异,正在旁边张嘴说着什么,但是他的嘴巴只有动作没有发出声音,而祁则眉头一挑,仿佛南欢和祁都被隔在她和他的世界外。
苏肆下意识偏开头看着南欢和祁,两根染血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手指伸过来捏上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把她的头偏回来。
温热的唇贴上来的时候,男人顺势捂着了她的双眼。
仿佛被什么无形地固定在原地,苏肆无法挣扎,无法动弹,更无法知道男人的表情。她像是被强逼奉献的祭品一样,任由男人扣着她的腰与他唇舌交缠。
二人双唇胶合,紧密得连唇的形状都能描绘出来。
男人开始只是轻轻描着苏肆的唇,然后突然间把舌头伸进了苏肆的嘴巴中,逗弄她的舌头,过了一会儿仿佛察觉到苏肆僵直的动作,完全没有回应,男人的舌头略微退了回去,而后猛地卷起苏肆的舌头,对她展开狂风暴雨般的肆虐。
苏肆感觉自己所有呼吸瞬间全部被无情夺走,身体被无形镇压着无法反抗,只能不得不放纵男人如此放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唇舌在她口中进行一阵狂风暴雨的肆压过后,又慢慢变成缓和安抚的轻吻。
似乎在怜惜什么。
但那是错觉。
鼻端的血腥味很重,让她无法轻易忽视。那是她同伴的血,是这个男人永远抹不去的恶行。
镜界的幻觉没有错。
原来他的吻,真的会变成噩梦一场。
“雷枉,一直以来,你都是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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