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苏风一怔。对方看起来威猛无铸,还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需要自己做什么?
“还不能说。不可说。不是时候。不行。”巨蟒抬起尾巴,竖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守口如瓶。尽管废话真的很多。
苏风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巨蟒用尾梢点点青年的肩膀,好像励志又好像安慰:“既然你是病人,就好好休息吧。”
被巨大的尾巴压得喘不过气来,苏风只得闭目养神,硬挤出“好好休息”的模样——在被一条狰狞巨蟒盘卷在中心、并且被无数噩梦透过蟒眸注视着的状态下。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苏风在梦中都快再度入睡了。“它回来了。”那条巨蟒忽然低沉地说:“我该走了,再会,老好人。”
是的,即便在死亡一般的昏睡中,他仍然感到小狐狸回来了。
他感觉到了。
他醒了。而小狐狸,就在他怀里。
原来噩梦的尽头,就是发现一切恐惧绝望仅仅是一个梦。
眼看着失去的,尚未丧失。
苏风从回忆里被拉出来。
他陷入回忆太久,对身边事浑然不觉,不知何时小狐狸也醒了。
刘翠翠并为休息多久。虽然一路寻妖寻药皆辛苦,她的力量却比前一阵充沛了数百倍,回复也极为迅速,就连修炼的最好状态也不及。
来不及为因祸得福感到欣喜,刘翠翠见苏风出神久久不能回神,低头用嘴巴衔他的衣角,再抬头去看,一双曾被骄傲垄断的大眼睛里带了几分忧心。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傻好人,会不会烧得更傻了?刘翠翠郁闷地担心,生怕有什么后遗症。该不会真的要给苏风翻身防褥疮吧?
小狐狸眼睛好像会说话,在问青年:你怎么样?
“我好多了,别担心。”苏风笑道,因为与小狐狸相距极近,声音低徊到只有彼此可以听到。
没有必要用更多力气,太近了。红尘透骨,一声轻喃就能传入彼此耳中。
所有防备,所有心思都像是在对视对话间消融于无,消匿于无。
生命与生命的交织,不可再生。不可复制。不可设计。
“真的。”青年轻轻重复,动了动腿,把小狐狸抱在胸口更舒服的位置。现在,他只觉得创口处一片清凉,高烧也退了,身子比昏沉时轻快了许多。
小狐狸用爪子无精打采刨了他一下,咳嗽一声。青年不敢躺懒惫了,便打起精神坐起来。桌子就在床边,桌上还有一个新的白铁水壶,两只大檐碗。
小狐狸见他看到水壶,很得意地昂起头。
果然是小狐狸弄来的。苏风暗道。看来照顾自己的也是它了——那它当时急匆匆跑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这小家伙,该不会去“卖_身葬主”去了吧?自己根本算不上它的主人,不过几餐几宿……家里贫苦,连一顿像样的餐饭都没给过它……
“你寻来的水壶?”苏风为自己的猜测失笑,给自己倒了碗水,也给小狐狸倒了一碗,搁在床上。
小狐狸把头低下,用舌头卷水喝。
吧嗒吧嗒。
“好甜。”苏风赞道。也许是渴得久了,他觉得这水入口甘冽清纯,十分好喝。
在那之后,苏风才检视伤口——他始终是个对自己的事情很不经心的人。
于是,他终于看到了自己伤口上覆着的草药。
没有伤口了。青年削劲的牙白色小腿上布满一层银紫色、非常特殊的干涸痕迹——根据这独特的色泽,青年知道,当这药汁尚未风干之前,就是普通的绿色。
这特殊的性状意味着,他伤口上糊着厚厚一层的是……
“你用这种草药救活了我?”
苏风眼中闪过惊讶。这种药材极为珍贵,他虽然知道伏屏山谷内有几株,但都在深渊裂隙中,要采须得冒着生命危险下攀——内有无数毒蛇毒虫,就算是皇宫的御医下方,也是用其他药材替代此味珍药。
“你竟然找到了春霄草?”苏风捻起一点草药,这药一克就价值千金,故有“春霄一克值千金”的说法。
原来不叫生肌花啊……刘翠翠用屁_股对着讶异的青年。
六百年修为。哼。
“不,我不是不相相信……唉,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累你跟着辛苦了。”青年轻柔地抚摸小狐狸的脑袋瓜儿,为对方所作的一切感动。
面对真挚的谢意,小狐狸反而气不出了,它尴尬别过头,拂开青年的手,别扭无比地口吐人言:“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也许这句也不怎么能算人话吧——这也是刘翠翠为什么给予回应的原因之一。
小狐狸细声细气,端的是很柔软的声音。
刘翠翠本来想拿修为的事情挤兑苏风,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生生改了口——或许,它也清楚,面前的年轻人太过认真善良,如果真的提及修为,他会难过一辈子。
苏风嘴角轻抿,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他并没有因为小狐狸说话而大惊小怪。也许在他心中,这只聪慧伶俐的小狐狸一直都该会说话,只是不肯开口罢了。
“谢谢你救我。”他再度抱起小狐狸与之平视,认真地开口:“谢谢。”
小狐狸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肯再说话了,脸颊上的白毛一路红烧到耳后。
从爪尖到耳尖,全身别扭地僵硬。只有垂下去的蓬松尾巴,几乎不可察觉地摇了摇。
“真心要谢的话,以后少吃青菜吧!”
这句百分百是人话,不过——苏风真的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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