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了,翠翠一直是维持着女子的模样,也不知阿甘究竟给了她多少生气——想到那两只小兽嬉笑逐闹的模样,苏风宠溺之余有点莫名的羡慕。
他与翠翠同吃同寝,彼此真心相待,早已超出了世俗地彼此真挚珍重,也不觉得有什么唐突。
不过是一年……
与其说是给她退路,不如说……他想在这一年内把以往的一切了结,再给她置办一份聘礼……
阿甘会扎绢花,就让它与自己一起,做出够翠翠每日换一朵不重样的扶郎昙吧,以平生待翠,表我心迹……
苏风很少抱有期待,更从未亲口承诺,唯有这一次,冥冥之中有什么吸引着他,把这个女子、这只狐狸揽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青年抱着书穿过街市,嘴角带着暖暖的笑。
几步之遥,一个潦倒醉汉蹲在街市一隅,光鲜的衣衫沾满泥灰,下巴上满是胡茬,一边往口里灌酒,一边神情落寞地看着桃花。
花影和枝桠斑驳,在青白的砖石上摇晃,晃得男子眯起了眼。
忽然,男人的余光看见抱书路过的青年,脸色瞬间沉下去,一阵杀意升腾。
“站住!”男人大喝一声。
街市上顿时谁都不敢动了,人人露出或多或少心虚的表情。
“不是说你们,都给我滚蛋!!”男人粗蛮地把酒坛摔在地上,行人们切了一声,各走各路。
只剩下苏风垂手站定了,低头叫了声“舅舅”。
第55章苦逼的齿轮开始旋转了(下)
第71章再遇(5)
第七十章再遇(5)
“醉卧花阴”这种事,并不是人人做来都有美感的。
这个被苏风唤作“舅舅”的人,毫无中年男子该有的稳重做派,一片繁茂酡红的花荫之下,满脸胡茬的男子头发蓬乱打结,袒着怀粗鲁侧卧,大热天还穿着羊皮的靴,肚皮上放了个大毡帽,帽子里是半斤烧肉。
凹凸不平的青石巷上,围着男子一周,码放了几十个一尺多高的酒坛子,看起来岌岌可危。地上扔满了鸡骨鱼刺,还有半个猪头。黑色的瓷坛层层叠叠,堆码得好像半堵城墙,几乎连巷子都堵上了,也不知怎么搬运过来的。
任街市上行人川流不息,蛮横的醉汉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就这般大大拉拉瘫坐在大堆容器中央,捧坛牛饮,酒水撒得满襟都是,眉头绕了个九曲十八弯,唯有眼睛是直勾勾瞪着。
不管何等凶恶狂傲,难掩潦倒落魄之相。
见到这汉子,苏风在心里叹息。他一心想着找处地方看书,再加上从外面看,青年只能看到一巷子坛子,压根见不到人,否则他早就避开了。
苏风思忖,也合该自己不走运,那人一看心情就不好,否则也不会用酒坛淹没了自己,躺在中间喝得酩酊大醉。
也罢,是自己这些年怠慢,二舅并不坏……
苏风不知,在自己的二舅眼里,一切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汉子在桃花树下喝闷酒,喝着喝着出了古怪。他正纳闷为什么整个齐汾城都糊成一片青砖飞红的模样,还有,为什么随身带的两坛酒怎么越喝越多?这堆酒坛怎么回事?
自己酒量不错啊,这次眼睛怎么重影这般厉害?
……
正不解着,他隐约瞅见到穿着府衙公服的青年路过,模样像是苏风。
合该这小子撞在枪口上!一想起这没良心的孩子拖累了自己的妹妹,现在还不去考功名,男子登时三尸神暴跳气上心头,大喝一声,别的事都无关紧要了。
“站住!”他的声音高亢走调,因是舌头麻木打了结。
酒意蒙眼,醉汉看别人都是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或漂在半空中,或埋在土里半截。苏风自然是站住了,可他还以为苏风要走,因又暴喝道:“你这个混崽子,别走!见了老子还想开溜怎地!娘的,谁用坛子把老子码起来的!”
他霍地踢碎一个酒坛站起来,脚下磕磕绊绊迈开步子。
堆满巷子的酒是汾山本地的散曲,由谷子、高粱拌上糯米酿造,这一批还添了桃花。酒坛一碎,浓郁的酒香立时飘散的满大街都是。酒气壮烈扑鼻,但又不像是男子所饮之酒,桃花的脂粉气浓烈得好像洒落了一匣香粉。
随着走路,男子毫不可惜地稀里哗啦又碎了好几坛酒,把烤猪头也一脚踢飞老远,直直掉进一个过路人的菜篮子里。
“喔,天上掉猪头了!!”那人欢天喜地拎着走了。
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围拢过来了。
嚣张醉汉,穿着公服的执法人员,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所产生的矛盾与内幕,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构成了千古不变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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