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仔细看过他吗?”
“没有、没有过。我就是进屋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他有时找李井泉队长谈话。”
“李井泉和谢多福从学生时代就是铁哥们。他们一起得到提升,一切获得第三颗、第四颗金星。不过谢多福爬得更快,省局――这可不是滨麦”
“您这是什么意思,布鲁?”
“是这样,吉祥,谢多福经常到滨麦来。他在这有个未婚妻,大家都奇怪,他们为什么老拖着不结婚。早先有很多流言蜚语,但后来,大家也就都习惯了。这姑娘有辆摩托车,至少每周一次,或者她上省城去找谢多福,或者谢多福到这来看她。而且如果他晚上下班坐火车到滨麦来,第二天清早回省城去,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至于铁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他们知道他是省局的警察。此外他还常到这来出差。省局那边知道,谢多福熟悉这里――滨麦所有的人和事。因此,我们局里有什么案子,他们也派他来处理。”
吉祥一面听着布鲁的谈话,一面想竭力弄清布鲁的意思,布鲁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样,谢多福常为公事或私事常到我们县来,他在这,有不少熟人和朋友。有几次晚上,我看见他从我们大楼里出去,那时已经下班了,局里只有值班人员在。如果此刻他想用秘书室的钢笔写点东西,还不好办吗?何况填汇款单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我觉得,布鲁,您的结论太没有边了。”
“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大声说出来而已,吉祥,结论我们要共同来做。暂时,我只是提出一些以前没注意的事实。”
“好吧,请继续说,您在滨麦县工作的时间比我长,对人了解的更清楚,判断他们的关系也不受限制。我到滨麦的时候,谢多福好像已经调动邻县去了。”
“大概已经上省局了,估计,不久他就又要升官了。”
“是吗”
“我应该补充一点,”布鲁回到中断的话题上来:“谢多福的情人在糖厂工作,她姐姐是储蓄所的职员,她姐夫则是邮局的主任。当然,这一切可能只是各种情况的巧合,而且老实说,我还是因为听那个熟人谈起她的伤疤以及掩盖伤疤的方法才想到这些事的。”
“谢多福有伤疤吗?”
“不知道。他是在邻县出的事,以后好久没在我们这露面,至少我是没看见过他。那时我基本上是守在白展镇的,在那里上班。所以没碰见过。现在却常常见面,因为我每天进城的缘故。”
“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呢?您看,又把一切都告诉老头子吗?”
“我看不值得。”
“可是你不是怀疑谢多福吗?”
“我怀疑,但总归情愿暂时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他是无辜的人呢?这种事反而会使人背上嫌疑。我们至少对怀疑的正确性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才能向局长报告。”
“不能想点办法巧妙地向省局打听一下吗?在匪徒作案那些日子里,谢多福上班没有?”
“这毫无用处。”布鲁反对:“您知道,抢案照例发生在傍晚,因此他完全来得及下班后再到滨麦来。”
“可是也有白天作案的时候,例如在叶四季家抢劫邮递员,还有抢劫牲*易站。”
“省局的一般都能在考勤簿上签到后,再找借口出去。现在用有关考勤的任何问题都会引起不必要的好奇心,更不用说我们只有带着正式查询证件到局里交涉,才能拿到这方面的资料。”
“这一点可以避开,我有一个朋友在省局工作,如果我求他”
“不,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是达不到目的的,除非我们的疑点有了充分的根据,您的朋友才能帮得上忙。”
“您说得对,布鲁,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首先应当查明,谢多福脸上有没有伤疤,特别是在左眼上部的额头。”
“用什么方式查?”
“或许,想个什么办法能让谢多福激动起来?”布鲁反复思考着:“那时伤疤就显眼多了,吉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多谢您了。”吉祥笑了起来:“就是说,让我设法找省局警官吵架,这可是败坏自己声誉的最好手段。难道局长对我的申斥还不够吗,再在局里弄一个糟糕的鉴定。”
“那您说怎么办?”
“开头还是先仔细看一看他,老实说,我记不清他是什么样子。”
“浅黄头发,高个子。”
“连这一点都很像。”
“如果没有这么多疑点,我就不会提他了。”
“也许,能从他的未婚妻那里打听出一点什么来,我认识好几个糖厂的姑娘,不费劲就可以认识她。”
“不,这样做不行。”
“为什么?”
“如果谢多福就是‘有伤疤的人’,那么姑娘就是他的助手。她多半知道,您――周警官,正在侦查此案。您无缘无故地想跟她认识,就等于向他们提出来警告,他们马上就会猜到,我们产生了怀疑。再补充一点,这个栗色头发的姑娘长的相当漂亮,个子比谢多福矮的多,就和那个用黑丝袜蒙头的匪徒差不多高。”
“大概,最好的方法是向谢多福泼一桶水。”
“水?现在,在一月份,那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不过我看这主意不错。”
“在这么冷的天?”
“那有什么关系?最坏他不过的一次感冒,代价并不算太大。您,布鲁,扮成流氓,我赶去给老谢帮忙,用手巾给他擦一擦脸。”吉祥不禁为自己的异想天开乐得哈哈大笑。
“我扮演用水浇他的流氓?”布鲁对吉祥的话信以为真,这样的前景自然不会让他感到高兴。
“当然啦,”吉祥继续开着玩笑:“您泼他一桶水,接着赶紧逃跑,我装作要抓您,可是您溜走了。我又忙着去帮老谢,口袋里预先准备好一条毛巾,二话不说,先用它帮老谢擦脸,我便仔细看看他,然后说:‘好大的伤疤呀!简直和那个匪徒的一模一样,就是我们搜捕了三年的家伙,您大概听说过吧,老谢?”
“我已经想象出这个闹剧的场面了。”布鲁不无幽默地学着吉祥的腔调:“可是,如果老谢不怕这叫人痛快的凉水澡,扑过来追我呢?他可比我年轻,肯定能把我抓住,所以最好是你――吉祥来浇他,然后逃之夭夭。因为你是我们三个里最年轻的一个。我还是拿着毛巾站在一边,等会给他擦脸,再解释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这个吉祥爱搞这种古怪的恶作剧罢了?”
“也许我们还是把这一切都告诉局长更好?”吉祥认真地说。
“不,我们应当自己设法查清楚。”
“您所提出的疑点是有充分根据的,一切情况都吻合。”吉祥开始列举事实:“身材、头发的颜色,摩托车事故,在糖厂和邮局搞情报的机会,甚至还有用本局钢笔填汇款单的可能性,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最主要的是,我们知道老谢骑摩托车出事,摔破了脸。可是他留下伤疤没有呢?据我所知,他下巴上有伤疤,但在额头上?实在不清楚。”
“我也一样。我们应该好好地监视他。”吉祥决定说:“从明天起,我去接所有下午到达的省城火车,此外我还想认识那个姑娘。”
“这太简单了。工厂管理处五点半下班,她住得离这不远,我认识她的家,可以在她家市场旁边等她。她回家或是步行,或是乘公共汽车,反正都要穿过集市广场。今天五点以后,我们到罗利理发馆去,当然,我不打算给你作介绍,这太叫人怀疑了。但无论如何我们逛大街绝不会惊动她。即使这个姑娘就是我们要逮捕的那个矮个匪徒。”
“好极了,那怎么对付老谢?”
“这一点我们暂时用不着操心,有机会我们先仔细看看他,如果他有伤疤,再考虑怎么证明他不在现场,他是躲不开我们的。”
两个人各自着手进行自己的工作,吉祥写报告,布鲁继续研究下一包档案材料。但是,青年警官显然被助手的叙述弄得心不在焉,他忽然中断了自己的工作,转向布鲁说:“我想出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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