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心灵的抉择_钗头凤之沈园绝恋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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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心灵的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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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已经三天了,红肿的脸鼻已经渐渐消退,可是仍然不断地发着高烧,唐琬用热水洗了棉布,一遍遍地擦着他的身体来为其降温。

酒楼闹事后,崔二被官府捉拿归案,获罪三年已经羁押在大牢里了。因为担心陆游,又念及陆母年迈,征得爹娘的同意,唐琬暂时入住陆家,照顾受伤的表哥。没有旁人的时候,她时常痴望着陆游,他为保护自己不顾一切与崔二以卵击石般的较量的情形时时萦绕在她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纠心的痛。

“琬儿,不要离开我,琬儿!我不能没有你啊!”陆游斯哑着嗓音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重重地敲打在唐琬的心上,她禁不住一阵阵心酸,紧紧握住他枯瘦的双手,泪水泉涌,泣不成声。几天的病床相伴,唐琬渐渐理清了思绪,自己对于陆的感情,不知不觉中已由对他诗文的仰慕化作深沉的爱恋,深植于心了,自己织成的咏梅图可不就清清切切的说明了这一点吗?只是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敢面对、拒绝面对啊。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表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琬儿,我的儿,你也歇歇吧!你已经连续三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务观了,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受不住的啊,真是苦了你了。来,趁热喝了这碗粥。”陆母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饭,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看昏睡着的儿子,又看看侄女唐琬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也湿润了双眼,抬手帮她擦掉眼上残存的泪珠,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儿子的床边坐下。

“谢谢姑母,让您担心了,琬儿年轻,少睡点觉没有关系的。大夫说表哥吃了药很快就会醒的,您不要担心,琬儿会尽心照顾表哥的。”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务观这孩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你这个知书达礼又肯吃苦的好表妹啊。”

“姑母过奖了,姑母不嫌弃琬儿手脚粗笨,放心地把表哥交给琬儿照顾,是琬儿的福气啊。”

“啧!啧!我的儿,务观这孩子对你的心思啊,我这老太婆早就看出来了,这几天,你对他不经意的真情流露,自然也是逃不过我这双老眼的。”姑母的一番话犹如染料,唐琬的的脸腾地就红了。

“姑母,看您说的,琬儿哪有啊。”老太太看到唐琬的窘样便不再继续这个话提,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房去了。

唐琬送走了陆母,一个人坐在务观的床前发呆。历史上记载唐琬被逐出陆家的原因是:“不当母夫人意”,“二亲恐其惰于学,数谴妇,放翁不敢逆尊者意,与妇诀”。这是自己不敢面对自己真心,一再选择回避陆游的最最重要的原因。也正因为这样,于爱于情自己才会如此畏首畏尾。可是陆母体态端庄,态度和蔼,为儿子的伤势担心的同时,还牵挂着这个侄女,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老人怎么也无法把她同历史上无情地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形象联想到一起来。可细一想想,陆家当初娶琬儿过门,一定是开始的时候对她很满意的,此时好颜以待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唉!熟知他人的命运又对自己的生命历程也都了如指掌,对我唐琬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琬儿,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呢。”陆游感伤的叹息,回响在耳畔,唐琬思如潮涌,内心亦不得平静:拼命的挣扎、逃避,不让自己沿着历史的轨迹嫁给陆游,换来的却是两人俱伤心的结果,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对啦,我可以嫁给他,在婚后改变即定的命运啊,即使不能改变,也没关系啊,我才17岁,如果历史是真实的,那么好好珍惜这段缘,我和陆游还是有好几年的快乐时光可以共度啊,就算是人去楼空生死两茫茫,我还是曾经拥用过最真的爱恋,就连死后都会被他一生怀念,如此真挚的情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唉,鄙视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呢,居然这么笨!

“琬儿,回来!”务观悲切的呼唤把唐琬拉回现实,他,又在说胡话了。一声叹息,两行清泪!罢!罢!罢!一切随心吧!

“表哥,琬儿在呢。快些醒来吧,你答应过琬儿,春天,带着我去赏桃花,夏天摸鱼看荷,秋天野游咏菊,冬天踏雪寻梅的,你会说话算话的是吗?表哥,醒醒啊!”

握在手中的手指动了一下,透过泪花,唐琬看到了陆游缓缓睁开的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天!这是真的?

“表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琬儿你瘦了。”

“为君消的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琬儿,你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心了。”陆游笑了,尽管没有力气,笑的很艰难,但是唐琬看得出他还是笑的很开心地。几天来紧紧悬着的心,婉如落掉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好困好困,来不及通知姑母表哥醒来的消息,她便一头扎在表哥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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