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能如此了。”阿爸显得很失望。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现在就要赶回去就不送你们了,李军,那个以后有什么是打个电话。”
阿爸和表叔把张鹏飞送走,回来后就喊我收拾东西,但是我不想走,因为我知道一离开合肥,我就真的一点希望没有了,留在这里,可能还会有奇迹的发生。因此,我就木然的坐着,不愿动。
“快点,中午有一点的火车。”阿爸有些不耐烦了。
“阿爸,明天走好吗?”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但我知道阿爸猜得出来,他望着已经流泪的我,走过来,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擦去我的眼泪,不无苍凉的说:“儿子,留在这有用吗?面对现实吧,考得这么低能怪别人吗?”
这是阿爸第一次当面责怪我,但是却比每天都打骂我更让我难受和悔恨,我点点头,转过身默默的收拾东西,泪水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为什么,在这个夏天,我遭受最多的就是绝望呢。
那天傍晚,当我和阿爸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合肥赶到家时,阿妈还在南地里挖菜。
阿爸放下包,颓然的坐在门口,对妹妹说:“静子,去,到南地把你妈喊回来。”
这时奶奶过来了,她问垂头丧气的阿爸怎么样了,阿爸只是摇了摇头,奶奶抬起头怜悯的望着我,而此时我的心中已没有了绝望没有了恐惧,只是一片空白。
阿妈很急得赶了回来,她一看到爸的脸色,就知道事情黄了,就知道他们的儿子完了,就知道我给他们虚构的海市蜃楼破灭了。
一开始,阿妈还很平静得问阿爸一些事,但当她的愤怒超过了理智时,我就是她理所当然泄愤的对象了。阿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当初她和阿爸送我到城里上学,就承受了很多压力和风言冷语,但她没有屈服,她不愿被人笑话,无论家里有多苦,她都没屈服过,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我考上名牌大学,但是,我失败了,彻头彻尾的以一种无比丢人的方式失望了,她比我更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阿妈开始一边哭一边骂我,奶奶想劝解她,她就骂奶奶,当她坐着骂累了,就到她房间里睡在床上骂:“小寒,你咋不知道丢人呢,西边有大塘,我要是你,早就死了,你活着干啥……”
我靠在墙上坐着,闭着眼,没有了眼泪,我想我真的会死,反正活着真得没意思了,我那可笑的爱情,我那九年的理想,就这么被撕裂了,也许,就在明天,我会死。
晚上,妹妹做了饭,让我吃饭,我摇摇头,转身到我屋,脱掉鞋拉过被子蒙住头,妹妹轻轻的跟了进来,坐在我床上小声的啜泣,妹妹的哭声让我心如刀割,看看,我都给这个家庭带了了什么。我坐起来,擦去妹妹的泪水,问她怎么了。
哥哥,我害怕。妹妹颤抖着声音说道。
直到现在,我才醒悟过来,我并不只是姐姐、桑姐、倩妮的弟弟,我还是一个哥哥,哪怕我是在伪装,也应该像个男子汉那样。
于是我搂着妹妹,阿妹,你放心吧,哥哥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些天里,在绵绵阴雨的掩护下,我没有出去过,整天蜷缩在自己的屋里,这间屋子,灰暗,肮脏,到处是小虫子的尸体,到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烂的气味,像是一个死人的房间,我蜷缩在这里,彷徨,焦急,烦恼,悔恨,挣扎,思念,全无结果。有人说,梦没有边际,也就无从逃避。但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
阿妈没有给过我一天好脸色,用最恶毒的话骂我,但我不怪她,我没有权力怪她,我也从没奢望从她那里得到安慰和谅解,即使如果她这样做会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我知道,在这场赌博中,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而我却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我知道她和阿爸肯定忍受了许多闲言碎语冷嘲热讽,村里人都知道陆老五的儿子完蛋了,一毛钱都不值了,就等着看笑话吧。
一天下午,家里没人,我偷偷给倩妮打电话,是想向她倾诉,是想得到她的安慰,是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崩溃,我不知道,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毫无掩饰的暴露我的绝望、脆弱和泪水。
“倩妮,是你吗?”
“怎么打电话了?”倩妮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我知道她是怕我破坏她的生活。
“倩妮,我没有考上。”我哭了,我只能向倩妮一个人哭。
倩妮没有说话,听着我继续说:“妮姐,你为什么不回来呢,你知道我要死了吗,我的一切都完了,你为什么要骗我,呜呜。”
“不要这样,好吗?”
“倩妮,我想你。”
“陆寒,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倩妮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也许我会死,你信吗?你知道吗,我天天挨骂,我快要疯了,妮姐,我想你,你回来好吗?”
我任着自己的泪水流下,我任着自己的情绪失控,这时我听见倩妮哭了,就像她决定不再回来那天一样。
“陆寒,昨天我去打胎了。”倩妮顿了顿,然后凄楚的说:“是你的,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像个孩子了,好吗?”
我能想象得到她家里的人和杨天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对待她,她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我少,而我却一味的怪她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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