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我们共同的先祖……”

“黄帝！？”丁浩然震惊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嘛，”王四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丁浩然，“这个神人，是我们共同的先祖黄帝的首席谋士王变。”

“你直接说王变不就得了，还在前面加个多余的称谓，明显是要误导我嘛。”丁浩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称谓怎么会是多余？”王四争辩道，“如果我直接说王变，你能知道他是谁吗？”

“王变这个人我的确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丁浩然老实承认道。

王四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丁浩然心里不仅暗暗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后辈争强好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童心未泯？”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做炎黄子孙吗？”王四越来越不像个猎人，至少在丁浩然看来是这样。

“我想它的本意只是对我们的祖先的一个统称，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他们两个人为我们的种族的生存和发展所作出的贡献。事实上我们不可能都是他们的子孙，甚至我们有可能是蚩尤的子孙也未可知。”丁浩然俨然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开始了和王四的有边没边的胡扯。

王四对他的回答颇为意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做我们的祖先？凭蚩尤他也配？！”提起蚩尤，王四一副不屑的表情。

“蚩尤也许真的是一无是处，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他的儿子的爹；蚩尤邪恶，并意味着他的儿子就一定是个坏人。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黄帝和炎帝的子孙并不全都是好人。”两人的观点几乎完全相背，一番论战再所难免。

“你这是强词夺理！”听到丁浩然的一番说辞，王四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救回丁浩然的行动是否明智。

“是强词夺理，但有理就得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丁浩然也是丝毫不肯让步。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王四有些泄气，他本来就不应该试图着去说服丁浩然。

丁浩然也知道自己言辞激烈，已经有些触怒到了王四，当下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如果稍一不慎弄得王四翻脸把自己剁了，那岂不是太冤？“大哥莫怪，小弟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各位同……同窗进行各种辩论，强词夺理惯了……”丁浩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太学！？”王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在太学里呆过，是天子门生？”

“大哥你也知道太学？”丁浩然见他错把自己所说的大学弄成了太学，索性将错就错，“反正吹牛不上税，咱们就来吹吹吧，看谁吹得过谁？”他这样想道。

“我听人说起过，能进太学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的子弟，照这样看来，丁兄弟你的出身一定显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到这步田地？”王四明着是夸赞他的出身，实则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丁浩然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也懒得跟他解释，当下只是无所谓地说道：“人不分男女，不分贵贱，应该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出身贫寒，只要有一颗求知的心，连天都会感动，更何况区区一个太学？”

“……”丁浩然的现代先进思想，当然不是王四一个汉代普通人所能够消化得了的。即使是贤如司马迁，张衡等人，听到丁浩然的这番话恐怕也要汗颜。“在太学里面你们主要读什么书？”王四竟似已经有些相信他的天子门生身份了。

“有《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和《尔雅》等。”丁浩然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到王四那惊异的表情，丁浩然心道：“问历史系的高材生这些问题，你可真的是问对人了。”

“我亦曾拜读易经，不知丁兄弟你对其中那部分感兴趣？”

听到王四说曾经读过易经，丁浩然心里格登一下，大呼糟糕！虽然心里是万分地紧张，但他的脸上却是一副镇定从容的表情，“我对易经丝毫不感兴趣，里面只有一句话让我觉得稍微有点意思。”

“不知是哪句话？”王四追问道。

“先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又有，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其他的对于我，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丁浩然硬着头皮道。对于易经，他只是很粗略地看过，其中的内容他连十分之一都没领悟到，所以他如何能不紧张。

“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丁兄弟，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易经。”王四赞赏道。

“好啊！”丁浩然心说你可不要来真的呀。

两人只顾着谈天论地，不知不觉就已经接近了山顶，王四抬头望了一下天空，道：“丁兄弟，先休息一下吧。”

“那……不会耽误正事吧？”丁浩然早已走得双腿发麻，巴不得马上坐下来休息一下，现在王四突然说可以休息一下，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不会，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能走，我们已经比预想中的要早半个时辰到这里了，休息一下，我们到了上面要完成最后的工作。”王四说着已经在山道的一侧坐了下来。

丁浩然一屁股坐到山道的另一侧，他已经顾不上找个什么东西来垫一下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王四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试探性地问道：“一会我们要是真的逮到了金翅鸟王，兄弟你有什么心愿？”

丁浩然知道王四对自己不放心，想解释一番，又怕越描越黑，心里实在是很矛盾。“大哥你既然已经拿了鸟胆，就送我几斤鸟肉得了，我想它的肉味道一定不错。”他说着吞了口口水。

“丁兄弟，你难道不想长生不老吗？这鸟胆我可以分给你一半的。”王四的话虚虚实实。

丁浩然不加思索地回答道：“不想。”

“这却是为何？”王四当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长生不老有什么好？”丁浩然摊手双手，比划着，“是，死亡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活着只是因为他有亲人，如果一个人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你觉得这个人还能活吗？”

“你如果都已经长生不老了，又岂会在乎有没有亲人。”王四冷冰冰地说道。

“人是有感情的，非比那飞禽走兽，如果用我的不长生来换取我亲人的幸福安宁，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我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我无法接受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远去，我真的不能，所以，我不要长生，除非我能带着他们一起长生。”想到远在西元2008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有那个他深爱着的那个“她”，丁浩然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一定要尽快回去！”丁浩然告诉自己。

王四当然不会相信他所作出的解释，不是因为丁浩然所说的理由不够充分，而是因为，不管谁对他说自己不想长生不老，他都不相信。尽管他知道丁浩然不会对他独自占有金翅鸟胆构成威胁，但他还是非常地小心。（人啊，就是这样，即便那鸟胆能让天下所有人都长生不老，又有多少握着那个鸟胆的人会真的把它拿出来与世人共享呢？）

“人是不是书读得越多就越多愁善感呢？”王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丁浩然的回答。

“也许是吧。”连丁浩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太多愁善感了。

“你适合从政，却不适合从军。”王四给他下了个结论。

丁浩然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无言以对，为了完成使命，他必须从军，虽然他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但要平定天下，从军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王四却已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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