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是菜皮的大学同学,夏觞就是透过菜皮认识李歆的。
她们赶到医院外的时候,远远看见急诊室里全是警察。菜皮托了熟人,问到了详情。李歆和柳池煤气中毒。柳池死了,李歆病危。菜皮坐在车上,似乎在跟夏觞说话,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抖得几乎破碎:“九年了,她还放不下,过去就真的这么过不去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突然车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后座上。菜皮低低地说:“李歆的未婚夫。”
那个男人,灰白着脸,眼神里全是无措和茫然。
“她死了,为什么?我以为,我以为,只要到下个月……”
夏觞看着他和菜皮,发现他们俩的表情惊人的像。一个和李歆上过床的女人,一个即将和李歆结婚的男人,一个默默守着李歆的女人,在同一个空间里,承受着李歆的死讯。
那些操控人命运的神仙,,到底要多残忍,才能安排这样的命运!
第七章【未来的颜色】
rainbobsp;“夏觞,你和李歆很像。”
“我知道。”她们一样容易沉溺,一样死死纠缠在一段过不去的过去里。一样在现在的时空里,找寻对过去的慰济。只是李歆最终选择彻底沉沦在过去,把自己的未来,现在全部丢弃了。
菜皮拍拍夏觞的肩膀。“好孩子,出去吧。”她在夏觞背上重重一推。
走出,彩虹色的大门。夏觞给齐轩妄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只是在寻找一段过去,而你是我找到的,最真实的假象。我几乎以为是真的。而你只是差点把初夜卖给了一个女人。”
她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溢出,身体在昏黄的街灯下,急速前行。像急于破茧的蛾子,在黑夜里穿行。穿越了好几条马路。因为心不在焉,撞倒了停在隐蔽阴影里的一辆摩托。然后,厄运降临。摩托车的主人,是夏觞在酒吧招惹过的两个家伙。菜皮说过她们俩专攻散打和跆拳道。明显是喝了酒的两个人,把夏觞当成沙包。在她失去意识前,看见了一顶大檐帽和银光闪闪的警徽。
夏觞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位和善的警察阿姨。
“能听见我说话吗?”
尽管耳朵里嗡嗡响。但她还是听见了,很艰难才发出一点声音:“嗯。”
“怎么联系你的家人?”
夏觞尽力保持清醒,费力地说出菜皮的电话号码。在等待菜皮的时间里,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清晰起来。疼痛开始侵袭。痛到感觉不到究竟是那里在痛。
“别担心,都是皮外伤!有没有头晕?”护士温和地问着。
“没有。”夏觞发现,张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额头也火辣辣地疼。右眼睁不开。也许是出于紧张,她不愿意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惨不忍睹。转过头还发现,左臂有一半被纱布缠住了。
夏觞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知道过去了多久,耳朵里的嗡嗡声渐渐平息下来。急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觞望向门口,预料中的菜皮没出现,来的是——沈清石!她看起来好像刚刚从台风区回来,乱糟糟的,表情也有些慌乱。夏觞转过头,不想让她看到此刻狼狈的样子。
她听见医生和沈清石在门口说和伤势相关的事情。然后是凳子挪动的声音。她知道沈清石要坐到床边了,连忙闭起眼睛,莫明其妙生着她的气。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她闻到了香奈尔19号干净的柏木味道。沈清石不说话,也不碰她。时间变得有些难熬。夏觞赌气似的睁开眼睛。
沈清石冷着脸,夏觞没见过这样的表情。顿时不争气地害怕起来。又觉得自己窝囊,怕她干什么?死了废了跟她不搭界。反正沈清石不要她了。于是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不去喝红酒吃洋葱?”
夏觞对上次的事情还念念不忘,还想再说话。沈清石却先开口了:“搓裂伤,大面积擦伤,还有,缝了八针。”她指着夏觞的胳膊,说地一字一顿。夏觞还在想沈清石说这话的目的,沈清石的手已经盖到了她胳膊上。
“呃~啊……”激烈的疼痛让夏觞失声闷哼。沈清石竟然敢捏她的伤口,视线挪移到白色的纱布上,白色的纱布迅速印出殷红。沈清石若无其事走出观察室。很快带了医生进来。
“她伸手的时候,撞到床栏杆了。”她平静地扯着谎。脸上是夏觞最熟悉的那种捉摸不定。毫无缘故地,夏觞乒乓乱跳的三魂六魄慢慢平静下来。被沈清石撇下的愤怒,独自做出成长决定的孤寂,被人欺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化成泪水,汩汩而出。年轻的医生惊惶失措地看着夏觞。给她处理好伤口,一步三回头走出观察室。外人离场,夏觞哭得更凶。
发现沈清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夏觞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胡乱地抹眼泪,却越抹越多。索性自暴自弃地任它去。咸涩的泪水碰到脸上的伤处,疼痛让泪水更加汹涌。她想起小的时候,有一次走丢了,跌跌撞撞,惊慌失措,却强忍着眼泪,倔强而脆弱地一直走。终于街道渐渐熟悉起来,家越来越近。她看见妈妈和奶奶在弄堂口焦急地等着。
当听到妈妈的第一声安慰时,她也是这样哭起来。哭了整整一个黄昏。在艰难的处境后,获得了安全的有力的庇护,所有的坚强,轰然倒塌。她放声痛哭,为着独自回家的骄傲,为着冒险归来的疲倦,为着一路风尘的委屈。此刻的夏觞,和那个8岁的她,层层叠叠在一起。
眼泪成了她唯一的表达方式。
终于,沈清石被夏觞哭烦了:“好了,别哭了。”
“不……要你……管。”夏觞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沈清石不耐烦的样子,也成了她继续哭泣的依据。
“好了,算我不对,行了吧,别哭了。难看死了。”沈清石无奈地摇头。
“本来……就是你……不对。”其实夏觞也不知道她不对在哪里。她转过身背沈清石。眼泪落在枕头上,漾出一圈水印。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么能哭。
“杨瑞年,你总该认识吧?”沈清石问道。
夏觞再不济,杨瑞年她还是知道的,她父亲曾经多次跟她提起。
“他是我爷爷,我从母姓,我……我父母离婚了,因为我父亲的原因。后来我跟我妈妈一起生活,不到两年,她精神出了问题,自杀了,出于怨恨,她临死都不让我再回我父亲那边。”
沈清石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因为我父亲再婚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和外公外婆在一起比较自在。我爷爷一直在关注我的生活。远比我父亲还关注,我的房子,我的车,都是他给我操办的。”
夏觞感觉到沈清石的手,贴上了她的脸,凉凉的。抚慰了她的疼痛。
“那天,我没回来那天,我堂兄打电话告诉我,爷爷病重了,要宣布遗嘱。你听到的那个洋葱红酒就是他。”沈清石继续耐心地说着。夏觞压住她想抽走的手。继续享受着她手心微凉的温度。
“他昏迷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沈清石的眼神开始有些缥缈,“他放弃了治疗,准备在家里走完最后一程,无论如何,我想去陪着,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总不能带你一起去吧。”
夏觞为自己对沈清石的误解而不安,刚刚停下的眼泪,再次滴落。
“怎么又哭了,你是打算不走贾宝玉路线,改走林黛玉路线了啊?”沈清石撅撅嘴,“乖了,你的胸部也很漂亮,虽然小,但是结实,颜色也很粉红,行了吧?”她盗版夏觞的杀手锏。
夏觞终于一边哽咽一边抽泣一边笑了。
“不哭了?”沈清石温柔地笑着。
“你不……可以再丢……下我。”
“行,行,走到哪都把你拴在腰里行了吧。”
沈清石站起来,躺到夏觞身边,右手盖住她的眼睛。
“乖,睡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就是玫瑰色的新的一天了。”
【流转的时光】之【秋】
阴晴不定、暧昧不清的夏末秋初终于过去,灰色的城市迎来了沈清石最喜欢的时节――秋。
沈清石一直觉得这短暂而宝贵的秋天,是上天对这座江南都市最大的恩赐。白天;天高云淡,气温适宜;夜间,月朗星稀,静谧如水。无数人流连江南春天的缠绵多情,她却独独偏爱江南秋天的从容得体。
在这样惬意的季节里,人的心气儿也欢实起来,时光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静静流转。
第一章【嗅觉记忆】
沈清石醒来的时候,秋天的朝阳已经透过窗帘,渲染了整个房间。尽管亮堂却不咄咄逼人。
夏觞趴伏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起来宁静而安详,完全不像醒着时那般撒泼打滚、吊儿郎当。她移开还压在夏觞背上的腿,夏觞敏感地察觉了,皱着眉,撅着嘴,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洋溢在她脸上的表情,沈清石发誓,她一辈子都看不腻。
迷蒙的眼神,微嘟的嘴,满脸都是乍醒时才有的困惑和无辜。像未满月的小狗,惹人怜爱。让人完全忘记这纨绔子弟的任性、躁进、自负,忍不住要将她揽进怀里。好半天,夏觞才撑起上身,稀里糊涂冒出一句:“天亮了,我要去做早饭了。”
沈清石笑着安抚她:“还早,再温存一下?”
夏觞“嗯”了一声,落回枕头上,闭起眼睛,转过头去,呼吸渐渐平顺。她蓬乱、柔软的头发正散发着干净的小动物的气息,隐约还混着甜甜的花香。沈清石凑过去,对着支棱的几缕乱发吹着气。
她第一次见到夏觞就发现了这种纯真的孩子般的气息。
沈清石大学毕业,进了夏氏,成了一名快乐的小职员。直到,夏氏的老板夏红森的秘书因为结婚而辞职,她和另一名女同事被意外上调。不久,她第一次见到了夏觞。当时,夏觞正被她父亲训斥,总裁室里隐约传出夏红森的声音,夏觞似乎一声不吭。沈清石坐在门外,透过没拉上的百页窗看到一个瘦长、紧绷的背影。
她低头喝水时,突然豪华的总裁室大门被粗鲁地打开,一个俊美的少年沉着脸冲出来,像个失控的火车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笔直地撞上办公桌,脑袋直冲到沈清石眼前,也许是撞疼了,一时起不了身。
惊愕中,一种混合了小动物气息和花香的味道征服了沈清石的嗅觉。大脑自动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结论——一个味道很棒的人。这也成了以后沈清石不排斥夏觞那些动手动脚的亲昵的重要原因。
在那之后,夏觞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多数时候是一边遭受训斥,一边享受宠溺。
训斥她的自然是她爹,宠溺她的不是她娘,就是她姑妈。这孩子那些任性、躁进的脾气估计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沈清石一直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出家庭伦理剧。观察着十九岁的夏觞,这家伙几乎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她敢打赌,夏觞这家伙肯定没认真看过她一眼。如果她出现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她都不知道她是夏红森的秘书。
对此,沈清石得出的结论是: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唯一的优点就是皮相极其好看,味道极其好闻。
直到有一次,午休结束,她走回办公室。夏觞正侧靠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眼神,充满了伤痛,绝望,厌弃,仰望天际只是在祈求上天把她带走吗?孤寂的侧影似乎随时都会化成风中之尘,翩然散去。沈清石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去拥住她。门外的吵闹声,惊动了窗边的夏觞,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抽身,眼神里又是那种冷漠和戾然。疾步越过沈清石,消失在秘书室门口。
那个下午,沈清石一直在揣测,是什么样的经历让那孩子流露出那样叫人心口闷疼的神情。可接下来的一年,夏觞几乎没在公司露过面。
七月流火,公司里正盛传着一条花边消息,关于总裁和秘书之间的暧昧。谣言并未给沈清石带来困扰,反而让她觉得刺激、有趣,给平静的工作带来不少娱乐。可以享受被人瞩目的待遇,可以在洗手间听到各种版本的关于她的传言。往往谣言传播者在激烈交谈时,没有发现当事人正在卫生间里听得津津有味,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在最恰当的时刻,走到她们面前,欣赏她们错愕痴愣的表情。
但这种刺激、有趣都比不上总裁宣布的一个消息——王秘书由于产假,她的工作将暂时交由放暑假的夏觞来顶替。
再次见到夏觞,沈清石十分惊讶。也许是夏红森的教育方针起了作用,这孩子看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收敛起了她那副全世界都欠她的可怕表情。虽然仍然不怎么主动说话,但已经显得温和而吊儿郎当。
20岁,她是跨入了成人世界,所以学会了用平和的表象伪装自己吧。可沈清石偶尔还是会发现夏觞沉静在一个静谧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在流连。那种伤痛那种凄绝让她几乎不忍心去看。
慢慢地,沈清石不得不承认,夏觞这家伙的性格虽然有些可恶,但确实是那种,让她没法讨厌的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热心人,可她真的想去拽住她,免得她真的像尘土般散在空气里。
夏觞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沈清石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在夏觞的衬衫领子的侧面看到了一个口红印。出于同类的敏感,她做了大胆的判断。果然,在返校前,夏觞态度不正常地热切起来。沈清石真想揍她,这么个小屁孩子想拐她上床?最叫她惊讶的是,她发现,夏觞也在观察她,并且这孩子的感觉敏锐到叫人吃惊,居然先一步发现了她的秘密。这让她窃喜,因为夏觞这怪人对周围的人虽是越来越客气,实际上却是全然的漠视和疏离。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个灵魂已经开始沟通。
暑假结束时,沈清石被下放到分公司,责任是辅助“皇太子”。而夏觞则过起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上午要在学校上学,下午要到分公司做副经理。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夏觞放弃了最初邪恶的计划,却养成了凡事依赖沈清石的习惯。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沈清石都渗透其间。她甘之如饴,享受着夏觞的信任和依赖。也习惯了她动手动脚的亲昵。对夏觞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她有些介怀,却没有真的干预。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慢慢她会明白,身体慰济有时只会叫灵魂更虚空。
时光就在习惯和默契中流转。
第二章【17岁】
17岁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尴尬的年纪,半大不小,容易冲动,容易受伤,也容易刻骨铭心。一年对于40岁的人来说,只是生命的四十分之一,对于17岁的人来说就是十七分之一;所以有些事对于阅历丰富的成年人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对于17岁的人来说,却是生命的全部。
一个三岁的孩子会为了一个苹果哭得肝肠寸断;一个17岁的孩子会为了一场风花雪月,痛不欲生。因为17岁的孩子太小了,生命太单薄了,尤其是夏觞这样的17岁的孩子。殷实的家境,宠溺的教育方式,一帆风顺的经历,她的生命中除了自己便不再有重要的东西了。所以当爱降临的时候,便倾注所有的热情,奉献全部的生命。当爱逝去,热情和生命也在瞬间消融。生活中仿佛不再有可以被眷恋的东西。在灵魂的撕扯中,活下来的似乎只有身体。
看着枯荣交替的野草,会心生羡慕。命若能如野草,在冬季死去,在春天重生。重生时早已忘记了秋天的萧索,忘记了冬天的残酷。兴致勃勃,心无缔结。多好!为什么人和人不能像上海路边最常见的两颗法国梧桐?同样是缘分的相遇,为什么它们可以,根系在地底相握,枝叶在天空相牵。就这么静静相守,不论是夏季的台风,还是初春的小雨。不论是深秋的繁华退去,洗净铅华,还是隆冬的傲然挺立,坚贞不屈。
因为不再对生活有所眷恋,便吝啬笑容,便吝啬宽容,便吝啬热情,对任何人都是。这就是17岁以后的夏觞。父亲的责骂、惩罚也好,母亲的宠溺、劝解也罢,都不放在心上。被带进公司,被带上饭局,被强逼着接触一个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是阴沉着漂亮的脸。
那一天,父亲与王氏签约,带上了她。那位王总裁也带来了一双儿女。王家兄妹和夏觞一般年纪,一个浙大,一个复旦,而她靠着万贯家财勉勉强强在一个三流大学混日子。王家兄妹态度热情、举止得体,更加衬出夏觞的冷漠幼稚、浑身是刺、不合时宜。所以直接被带进总裁办公室,狠狠训斥。毕竟是个不满20的孩子,听了训斥气冲冲往外撞。硬生生扑到一个女人眼前。
呆愣中的大脑接收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一种春回大地的味道。虽然没有花朵的馥郁,却有柏木沉稳,虽然没有鲜花的娇艳,却有苔藓的清新。她后来才知道那是香奈尔女士亲自命名的最后一款香水,有一个很没情调的名字——香奈尔19号。只是当时她没有那个余力去品味去分析。所以直到很久以后才记住这个有着温润味道的女人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沈清石。
20岁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标志性的吧?很多人在20岁这一年,似乎总会有一个质的变化。夏觞也没例外。那年暑假还没开始,她的父亲被学校约谈,告诉他夏觞在学校的糟糕表现。父亲没有训斥她,只是带她回到浙江老家,指着一片片工厂的厂房告诉她:“你老子我洗干净两脚的泥水,到现在穿上皮鞋,两脚不粘灰,拼了二十多年。生了你这么个棺材板,金山银山也能叫你败光,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还不如不上这个岸,在乡下种一辈子田。”
在夏觞的记忆里,父亲已经很多年没说这么粗糙的话了。就是在那一瞬间,夏觞发现了父母的存在。有一根叫责任的神经被触动了。原来,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周遭的人。有了这样的体认,夏觞开始变得温和起来,变得听话起来。
这种变化让大家都欢心鼓舞。只是没有人知道,一个变得温和的孩子,内心更加荒凉。当身上的刺渐渐退去,心里的枷锁和疼痛却没有丝毫缓解。在菜皮的酒吧里,夏觞找到了一种止疼片,就是那些热情的姑娘,激烈的缠绵,和那些暂时的和记忆的重叠。
暑假来临,她被父亲带到公司。就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真正开始认识沈清石。沈清石望着夏觞时的眼神里流露出热切和担忧,甚至有一种悲悯。夏觞最初把这理解成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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