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然健硕的身子和一幅玲珑有致的躯体掩藏在洁白的被单之下，此时，他正温柔的看着怀里搂着的另一个她。他眼底的温柔，在纪薇看来，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曾经她在他的眼底也时常见到，但是他现在却用那种温柔对着另一个女人，不是她。

念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纪薇没有像往常一样好脾气的哄着她，而是就任她在她怀里哭闹。

李慕然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纪薇。

纪薇正睁着一双满是伤害，可是却又不敢置信的双眸，呆呆的盯着他们，她的目光充满迷惘，那种目光……犹如利刃一般扎进李慕然的心房。

没有慌乱，没有不安，李慕然的手依旧搂在苏珊的腰上，他用清晰的声音对纪薇说着：“你，都看到了？”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一切，仿佛让纪薇看到这一幕，是很正常的事情。

纪薇的嘴角着，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了，而怀里的念曦也越发哭闹得凶了，可是她仍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既不眨眼睛，也不移动，甚至，她没有哭。

“你怎么过来了？”李慕然掀开洁白的被单，披上外衣。

仿佛被他的这句话惊醒，纪薇的身体微微颤动着，好一会儿，她才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是不应该来，这样就不会看到……”她闭上眼睛，身体剧烈的颤抖，眼泪有如开闸的江水，在瞬间疯狂的涌出，再也无法停止了……

看到她几乎崩溃的样子，李慕然身体僵硬的走向她，关上了身后的门，不，不行，这是他选择走下去的路，即使满身伤痕，即使浑身痛楚，即使心灵必须受到煎熬，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从刚才到现在，苏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客厅里，纪薇木然的搂着哭闹的念曦。

李慕然生硬的说着：“先哄好念曦，不要让她再哭了，烦都烦死了。”

纪薇抬起头看着他，这是她深爱的那个他吗？这是那个说要宠她爱她生生世切的他吗？这是那个疼爱孩子的他吗？怎么现在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从前你怎么不说烦？”

“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纪薇，我们离婚吧！”李慕然的背挺得僵直，强迫自己对着已近崩溃边缘的纪薇说着狠心的，残忍的话来，明知道，他这样说了，会伤她很深很深，可是，早已经决定了以后生活的李慕然，只能这样说了。

纪薇的颤抖突然停止了，狂涌而上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也流向了她的心底，咸咸的泪水，淹没了她的心。“你，说什么？”她的眼底，满是痛楚。

他的心底也极度不好受，可是，开弓没有回头剑，“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李慕然从包里拿出一支烟，当着纪薇和念曦的面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吐出大大的烟晕：“我们离婚吧！”说着，他从旁边的柜子上，甩过一份文件给纪薇。

纪薇颤抖着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大的黑字：离婚协议，她颤抖着手翻到最后一页，当她看到李慕然的签名时，心底有个什么东西瞬间炸开。让她吃惊的是，这上面，还有自己的签名，这是多年前，华丽茹给自己，让自己签的那份协议。

现在，他，终于是签上了他的名字。

纪薇觉得很讥讽，没有任何预兆的，他提出了离婚，并且，离婚协议已经签好，那么，这一切的一切，自己是没有办法发出异议的，因为那上面，也有自己的签名。

“为什么？”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折，她出声哄着怀里的念曦，念曦仿佛知道父母之间发生的事情似的，一直哭个不停。

“我不爱你。”一根烟，被他几口几口重重的，很快便已经燃了过半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坚决。

纪薇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冷冷的哼着：“那你从前所说的话，说要爱我生生世世……”

“傻瓜！”从前，在两人之间，每次说着‘傻瓜’时，都是暧昧万分的时刻，可是，现在这个词却带着嘲讽的话，李慕然冷冷的说着：“你真是个十足的傻瓜，那些话你也相信？一生一世我都受不了，还生生死死？”不屑的声音从他坚挺的鼻腔中飘了出来。

傻瓜？原来，她一直都是傻瓜，将自己的真心奉给他，可是却换来他一句“傻瓜”，原来，原来他不爱自己？纪薇仰头看他：“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你这个傻女人，怎么还不明白？”李慕然脸上的线条僵硬，声音也变得绝决：“我不爱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你。”

“可是，念曦该怎么办？”纪薇看着怀里哭泣的女儿，她的小脸已经涨得通红了，这么小，她还这么小。

“你生的孩子，当然是你带走。”李慕然冷冷的转身，不再看母女俩，他害怕自己看着她伤心痛苦的模样会舍不得让她们走。

“她也是你的孩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样绝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你的骨肉。”

“我不要。”李慕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将烟头灭了之后，双手插在裤袋中，一副死不认帐的模样。

纪薇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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