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脂摇了摇肥胖的脑袋,怏怏地折进了磨床组。
刚回屋,还没来得及上床,瘦猴就跑了过来:“老四,真有你的!到底把老卞折腾进严管队了!怎么样,咱那分儿不扣了吧?”
还想着那两分呢,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惦记你那两个分呀?扣!杨队说了,扣我两分扣你十分,因为是你拉我串号的。”
“凭什么?凭什么?”瘦猴有点儿着急了,啪啪地拍着床帮嚷道,“我得去问问杨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滚蛋!”林武恰好回来了,脱下鞋朝他摔了过去,“小逼养的找死?!”
瘦猴出溜一声缩了回去,不小心把旁边的一个脸盆蹭在地下,咣当咣当地转起圈儿来。林武拉着我坐在李勇的床上,低头对李勇说:“疙瘩,我裤兜里有烟,麻烦你给哥哥拿出来,我手上戴着捧子不得劲拿……哈哈,顺便赏你一根。”
李勇好象很困,慢腾腾地坐起来,迷瞪着眼睛拿出烟来,给我和林武一人点上一根,低声嘟囔道:哥们儿真能“作蹬”,象这么“作蹬”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林武大口地吸了两口烟,眯着眼睛笑道:“疙瘩,你懂个蛋子?在劳改队里你再不找点乐趣来玩儿,等着憋死呀……哈哈,爷们儿享受了就应该再遭点儿罪,就象你操完了逼得给自己的鸡巴赎罪一样,这事儿公道着呐。”
李勇躺下抽着烟,抿着嘴笑了:“呵呵,可不是咋的?享受的时候那叫一个'朗利',遭罪的时候谁他妈知道其中的滋味?所以我说,这犯法的营生就不能做,老天爷公道着呐。”
“公道他娘了个逼?”李勇上铺那个被称作老狗逼的伙计探下头来,满脸冤屈地说:“你他娘的还算操了个把逼,我呢?我整个是一个被逼怨死犯!”
老辛老远咳嗽了一声,在床上转过脸来说:“伙计们,该睡觉睡觉啦,明天早班呢。老四和林武明天不出工可以晚点儿睡,不过还是到走廊上说话为好。其他人都睡觉,睡觉!”
老狗逼吐了个舌头,轻声嘟囔了一句:“看看,我一个好人还得听一个盗窃犯的咋呼。”
这话被老辛听见了,掀开被子嘿嘿笑了两声:“嘿嘿,管你是不是好人,到了这里都是坏人……唉,这年头逼们娇贵着呢,谁沾谁他妈的死……还不如我偷点儿东西来得实惠。”
“不让别人说话你说什么?”老狗逼躺回被窝蔫呼呼地说道。
“好好,狗逼你厉害,咱也不说了。”老辛蒙上了脑袋。
林武拉着我走出门去。走廊头上,老鹞子悠闲地来回溜达着。
走廊上不时有阴冷的风不知从哪里灌进来,刀子一样直刺脖颈。我想把两只手抄起来,由于戴着捧子没有办法抄,只得整个地插在厚厚的棉裤腰里,离胯下那物儿只有半寸,很温暖。林武学着我的样子也想插,怎奈他的肚子太大,扎腰的绳子又勒得太紧,硬是插不进去,只好放弃努力,慢慢往前溜达着问我:“老四,你不觉得咱这事儿处理得太轻了一点儿?”
我心有余悸地回答:“是啊,难道政府又玩儿什么花招?”
林武笑了:“老四,说你傻吧你还真有点脑子不够使的……呵呵,咱摊这个时候沾光啦!前一阵子二中队大猞猁他们喝酒,还没咱们喝得多呐,你猜怎么着?一律严管!”
“那咱们摊什么时候了?”
“操!中队大调整这是一块,杨队跟刘大队顶牛……哈哈,这个算我没说。”
我豁然开朗,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心下暗自庆幸。
“老四,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蹲在厕所门口,林武问我。
“什么怎么办?这不是完了嘛。”
“咳,我是问你咱就这么吃老鹞子的亏了?”
我低下头来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盯着林武问道:“你说呢?”
林武举了举捧子:“咱也给他来来这个?”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就算你有,我也不愿意再搀和什么事儿了……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他说:“林哥,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去,可是有什么意思呢?常言道:折人三千自损八百,最终的结果谁能说得准呢?老老实实打你的劳改吧。”
林武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其实这事儿也无所谓,我主要考虑别人光笑话咱们,凭咱这脑子让一个穿棉裤头的给玩儿了……以后怎么混?老鹞子在我眼里也就是一泡臭狗屎。”
“臭狗屎就臭狗屎吧,以后少跟他犯事儿就是了,再说你不是还有不到半年就走了吗?”
“说的也是,利利索索回家比什么都强,我还准备减他几个月呢。”
我忽然有点儿难过起来,沉默了半晌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黑得一塌糊涂,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远处嗡嗡的机床马达声隐约传来,还让人觉得有一点生气……林哥,你走了我还能跟谁说说知心话呢?我的四周是一群狼呢……祥哥坚定的目光又闪现在我的眼前:兄弟,在这里不要想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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