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她晃了一下,“今天高兴,和几个同事一起喝了点酒。”
看到她东倒西歪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怎么?”段承志皱起了眉头,“你们的同事素质也太差了,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就让你一个人回家,出了事……”
“老夫子,”她挥着手嘟囔着,“你怎么像我外公一样……”一阵风吹过来,酒涌了上来,她一个趔趄,段承志赶紧伸手揽住了她。
“谁说我是老夫子,”段承志揽着她,一边掏钥匙一边说,“我还年轻哪,不信……”
院子里的灯一下子全亮了,院门“嘭”地打开了,吴秋芳挡在门口,脸白得像一张纸。段承志一怔,下意识地放开了揽在沈染腰上的手。
“秋芳,你……”段承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哼哼,”吴秋芳冷冷一笑,“在小表妹面前,你当然年轻,当然有激情了……”
“胡说!”段承志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你是更年期,病态!我不和你胡搅蛮缠。”说着把她拨到一旁,拉起沈染就往院子里走。
“我更年期,我病态!”吴秋芳叫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自从小表妹出现在这个家里,你就完全不对了,每天一回来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往楼上她的房里跑……”
“收声!”段承志气得脸都青了,用广州话骂道,“八婆!”
“我八婆?”吴秋芳伸手拦住他,“今天被我逮了个正着,这么晚你们双双……”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段承志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你,”吴秋芳捂着脸浑身发抖,指着他哭叫着,“段承志,你敢打我,当年要不是我老豆提拔你,你能有今天……”
“吴秋芳,”他也急了,“我不是看在你老爸的分上,早就无法忍受你的歇斯底里了,今天我动手也是被你逼出来的。”说着他伸手去拉吴秋芳捂在脸上的手。
沈染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她怔怔地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看来表嫂对她已经不是误解那么简单了。吴秋芳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忽略了男人本身的问题,而把老公对自己的冷淡、背离全都归结在“狐狸精”身上。
吴秋芳使劲甩掉老公的手,转身逼近沈染,“骚货!”她两眼冒着火,“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小狐狸精,不到二十岁就生下了你……”
“吴秋芳,你疯了!”段承志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怎么能跟阿染说这种话。”
吴秋芳的话一出口,沈染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五脏六腑一阵难以忍受的翻腾,什么东西从嗓子眼儿里直往上蹿,她一张口就“哇”地喷了出来……
从小到大,沈染都是在外公外婆的疼爱和小心呵护下长大的,有关她的身世,有关她的妈妈,外公外婆闭口不谈。为了不伤他们的心,她也从来不问,对妈妈的印象———梦中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凭着一本相册和一本妈妈十七岁之前的日记。她长得很像妈妈,尤其是那双美得让人心疼的大眼睛。
沈染不相信自己的妈妈是吴秋芳嘴里的那个小狐狸精,“她一定是天下最美丽、最纯洁的女孩,她还不到二十岁呀。”沈染的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她感觉到它在一点点地碎裂、淌血,“她还那么小,她忍受了怎样的非议、耻辱,她孕育了我,给了我这么美丽的生命。”
沈染的泪喷涌而出,她为自己的妈妈流着泪,她大口大口把所有的污浊、丑陋都统统吐了出来……
看见她浑身抽搐,弯着腰不停地呕吐,段承志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她,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太动人了,太精彩了!”吴秋芳拍着手讥讽道,“段承志,你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这样的侠骨柔肠……”
“你太过分了,你,”段承志气得快噎住了,“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不正常……”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吴秋芳已经忘记了自己高贵的出身、所受过的高等教育和老公显赫的地位,她像个泼妇一样叫喊着,发泄着长期以来的压抑和不满。
此刻,沈染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看着已经完全失态的吴秋芳,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推开段承志的手,跑到花坛边,打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浇醒了酒醉的沈染,“我必须离开这里,”她想,“不然,这个家将永无宁日……”
冲到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广州这座不夜城,这会儿还是灯红酒绿,马路上车流如水穿梭不息。
被水弄湿了的浅紫色无袖衫,紧贴在她身上,半透明的v形的领口隐隐约约展示出她丰腴的乳峰。行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一阵微风轻轻掀起了她的碎花裙摆。她在瑟瑟发抖,好似风中的一片落叶,“偌大的广州,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地呀……”
“小姐,打洞吗?”
循声望去,她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浓眉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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