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小米她回家之前买了一趟菜,顾言这几天一直在她家里住,平日也不怎么说话,除了偶尔去夏梅画室指导一下学生就在客厅里画画,她是不晓得他到底什么心思,可见他形影但只又沉默寡言的样子,就由着他先住着,反正再一断时间就是春节了,他总不会不赶着过年回自己家吧。
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暗沉,连灯都没开,楚悠把菜放在玄关处进了大厅,看见瘦削的背影立在窗前,灰白的光线打在他侧脸上、那脸有些模糊瞧不清楚神情,身侧是沉沉的暗影,一旁支着画架子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绚丽落日油画。
不知为什么楚悠觉得此时的顾言分外的落寞又参杂了些许的留恋般看着外间,或许每个人都是如此,曾经或是乖张的、或是跋扈的、或是装酷的,而顾言一直是清冷的,纵使是曾经一直把自己锁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也是有活力有青春的,而那么多年过后,人人就在这条人生道路上留下这么一个落寞的影子……
蓦地心口上似是触动了一根弦,那尘封许久的或淋漓畅快或纵情高歌或青春疼痛的年少情怀此时如水流般淌过,楚悠及其容易陷入那种情怀,又及其讨厌那种感觉,她咳了一声,去把大灯开了,轻松调子说着:“想吃什么我去做饭吧。”
顾言似是被灯晃了眼,修长的手指举在眉间转头看她,“呃,你会做什么?难不成会做菜了?”
他声音有些哑,楚悠余光里才看见那窗子是开着一条缝,怪不得自己回来就觉得家里那么冷,她指着窗口开口:“快关掉,怪冷的。”
顺手去茶几下取烹饪书,又叹气说着:“烹饪这个东西得有感觉才行,我现在觉得我挺有感觉的,估摸着照着书上做不会太差。”
顾言关掉窗子离她不远处,她这才看见他鼻尖上竟然是红红,想来站在窗口时间久了,便挑挑眉毛问道:“下午做的画?是刚才的晚霞吧,挺美的。”
顾言立在油画前看了片刻,低低浅笑,“美好的总是昙花一现,以为赶着晚上能画完,结果还是没有……”
“那就明天再画嘛,你又不着急。”
“明天的总是和今天的不一样的。”
顾言就是那么固执,这是楚悠的第一个想法,又觉得他好笑,“怎么性子还是不改一改,太固执可不好。”
顾言侧脸低眸,手支着下巴说道:“是啊,任性使人容易失去、情绪化使人向量化,怀掂过去使人惆怅未来,敏感使人多疑……”
楚悠听得一楞一楞,打断他话瞪言眼:“那些缺点怎么那么像是说我呢?”
“呵呵。”
顾言抬眼一笑,清澄的眼眸中闪闪:“你以为呢,你就是所有坏毛病的标榜。”
楚悠并不是记仇的人,她习惯性的飞扬跋扈所有缺点,却把最深的缺憾掩埋心底,缺点和缺憾是不同的,她的缺憾是渴望每一个人爱她,宠她,当那爱消失时候,她会失落的掩埋起来,以免别人知道她失去了一个人的爱,她满不在乎甚至恶毒的贬低曾经爱她的人,可真的面对的时候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和那人平行着,无声的告诉他:我不在乎你!
她对顾言就是那种心思,在问为什么离开没有答案后,她就选择了满不在乎,这也是她后来再不赶顾言离开的最终原因。
她完全把顾言此时的话当做笑话或者是无聊语言,自然不会计较,翻翻白眼后站起来,“去做饭,饿死了。”
顾言叫住了她,楚悠困惑回头,虽然隔的那么近,她却觉得这个顾言的面容那么模糊,纵使微笑着的顾言,都似是镜花水月般恍似很快消失,这种内心隐隐的察觉叫她更不会无视他的存在,“怎么了?”
顾言歪头浅笑:“我听梅子说过些尚明的事,他是那种坚韧又果断的人,你们正好互补。”
若是旁人,还是一个男人说起这种话题,楚悠心里不免会反感,可顾言,对他总是反感不起来,更别说他此时的神情似笑非笑又带了一丝诚恳。
“那是,尚明是个好男人,我嫁给他可不吃亏,不过就是木呐了点。”
楚悠满是自得又无奈的似是开玩笑。
“凡事总是不能两全齐美的,不是有话说么,最浪漫的事情不过是牵着爱人的手到老。”
顾言说完摆摆手:“说这个干嘛,你自己的生活自己好好经营,别跟以前一样任性了。”
他说着就去收拾画架子,楚悠瘪瘪嘴巴去厨房。
第18章第18章
果然,楚悠不是贤妻良母型的主,一顿晚餐叫她搞得厨房乌烟瘴气,最后还是顾言无奈重新炒了两菜、又叫她把一盘黑里带红的红烧肉留下权作晚餐。
“这个都胡了吧,还能吃吗?”
楚悠瘪瘪嘴、指指焦糊的红烧肉。
顾言扫了一眼,低哼了一声应答。
楚悠搞不准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见他再无反应就端起菜盘子要往垃圾袋里到。
“别呀,我吃还不成!”
顾言瞪她,拿起菜铲子扬扬。
“你没吃过肉啊!”
楚悠挑眉还是端着菜盘子搁餐桌上了,说到底、自己的成果还是不想轻易就糟蹋了的。
“恩恩、好香,把我馋虫都勾出来了。”
夏梅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着,脱下的鞋子没搁鞋柜子上就奔进了厨房。
“你——”
楚悠卡在门口不让她进,一副大爷模样:“回来的挺准时啊,不知道窃取别人劳动果实是可耻的吗?不明白有劳动才有收获吗?不明白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投机分子是最无耻的吗?”
夏梅长胳膊吊在她脖子上讨好着,“亲爱的啊,社会是进步的,咱要有超前的眼光看待光路流离的社会,别人吃猪肉、咱不能眼巴巴的遵守的毛主席他老人家那一套革命理论来啃干馍,人要变通吗,当然也在于一个好时机,好的时机既然来了,咱有便宜干嘛不占,那不傻子吗?”
楚悠点头,卡着门上的手也收回抱胸前,“对对对,要不怎么人人憎恶资本家,人人却想当资本家呢……”
夏梅打着哈哈侧身钻进厨房,楚悠一瞪眼,“——喂喂喂、溜的快!纯粹一投机倒把分子!”
“好了,搁餐桌上吧。”
顾言安静笑笑,随手扯下围裙去洗手。
夏梅凑在他耳边:“顾言呐,想当年你也是一少爷,如今怎么做这种女人的活,看的出来做的还挺熟练么。”
顾言笑笑,甩去手上的水珠,“少爷也有看不惯忍无可忍的事,只好亲自屈尊下厨了。”
“扑哧——”
夏梅倒是没想到一贯清冷的顾言还会说这么一两句的笑话,瞥瞥餐桌上的焦糊红烧肉无奈的摇摇头。
吃饱喝足楚悠又喝了一大杯子的水,夏梅嘟囔:“小心半夜跑厕所,几百辈子不喝水了。”
其实她故意看笑话,尝了一口红烧肉后她彻底对卖盐这行当有兴趣了,若是世界上这样的楚悠多多的,盐业早发财了!
“呸呸呸!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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