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打麦场上拉家常,李胜利安顿好伤员也来作陪,讲讲八路军的纪律、生活等。格格和几个女游击队员闲扯,毫无过来和朱秋生说话的意思,她的美貌引得众多村民偷瞧,索性又拉上面罩。西一欧打了几个手势,格格翻翻白眼,转过身不理。
场中,张成一众流氓上场和游击队员轮流单练,八路军全部有伤无法下场,李指导员是个大秀才,舞文弄墨可以,枪棒也不中,石头有些落寞。
快到三点,昏沉沉的天上飘下雪花,西一欧暗道时间过得太快,这些土八路发动百姓、打仗、野地生存确实有独到之处,不能再耽搁,向朱秋生等人告辞。
鸭子和石头有共同语言,嘻嘻哈哈不肯分别。西一欧把自己的一支驳壳枪送给儿童团长三伢子作为歉礼,朱秋生、李胜利、鸭子忙拦阻,三伢子流着口水嘴撅老高。西一欧悄悄给他打个手势,指指村外,三伢子会意,抢先溜出去。
西一欧等石头和鸭子又寒喧一阵,才上马,朱秋生送到村口,才作别。
西一欧一行来到村外的小山旁,三伢子冒出来,旁边还站个哭哭啼啼的小孩。
西一欧独自过去,把驳壳枪扔给三伢子,三伢子巴嗒着嘴,“好枪,好枪!”平常光看游击队、八路军打枪,今天终于弄到一把真枪,跟做梦似的,“谢谢西大哥,嫩比俺大不了两岁,真有两把刷子。”旁边的小孩伸着脖子眼珠子快掉下来,满脸艳羡。
西一欧笑笑,“俺的刷子多了,还有很多没刷呢!”
“西大哥,嫩把枪给俺,嫩咋办?”三伢子握着枪怕西一欧反悔,这种表情在柳天罡脸上出现过。
西一欧心里笑憨了,老子的枪多的用不完,谁在乎这一把枪,“嘿嘿,好枪配英雄,你小小年纪就敢劫我们中条山的土匪,称得上大英雄!”
“是嘛!俺是英雄?”三伢子脸上说不出的快意,旁边的小孩伸手也想摸手枪,被他狠狠敲了一下棉帽,“放哨去!让你放哨你打盹,今天幸亏是西大哥来,如果换了坏人骑马闯进来,你有几个头能杀?”
“俺真不是故意的,早上真的看见几个说日本话的中国人。”小孩挺委屈。
“吊!还说美国话呢?再不说实话老子撤你职!”三伢子抖起官威。
西一欧拍拍三伢子,“都是自己人,算啦,算啦!”
小孩见西一欧帮自己说话,躲到他身后,“让西大哥评评理。俺一大早起来拣马粪,在那边。”他指着南边七八里外的大山,那是望天岭的地盘,灰蒙蒙看不清楚,“听见好多人说日本话,却穿着中国衣裳,背着大包袱。俺想起朱连长的话,提高警惕、保卫家园,就跟上去,三绕两绕就跟丢了。”
“屁话!大白天能跟丢人?罚你三天禁闭,去吧你!”三伢子发火。
西一欧好心劝架,格格等的不耐烦,雪花飘的老大,招唤几声。三伢子问道,“西大哥,那个是嫩老婆吧。真好看!”
西一欧笑迷迷,“有本事,你也娶一个给我瞧瞧。”
三伢子沮丧的摇头,“俺没这个本事,还是打鬼子吧!”
西一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哗啦啦响,“团长同志,今天中午我们在你们村吃饭,这是饭钱,请转给朱连长,请他明天务必亲自到我山上一趟。”
“行,话俺一定带到。钱还是嫩拿着吧。”三伢子不敢要,收了非被各位老大日呱死(方言,骂死)。
西一欧把小包往三伢子手里一塞,利索的上马,抛下一串笑声,消失在雪雾里。
三伢子捧着小包,“好人啊!小虎子,枪的事谁也甭说,让你摸摸,敢说出去,老子揍死你!”
二十多人打马急驰,雪花盖住了路,视野苍茫。
西一欧故意走在格格旁边,跟她套近乎,“老婆,今天相的咋样?”
格格吊着脸,“不咋样!”
“我看人家朱连对嫩感觉不错啊!”
“呸!不错你嫁啊,老娘告诉你,这门亲事黄了。”
“为啥?”西一欧夸张的张大嘴。
“穷的叮当响,连个房子都木有,让老娘过门后睡大街啊!”格格嘴翘到天上。
西一欧愁眉紧锁,“咱又不缺钱,就图个人好。再处处,再处处,碰个好人不容易。俺要是个女人,早就嫁啦!”
格格狠狠的盯着西一欧,眼珠子上翻,仅剩眼白,“看我的眼神!”
西一欧吓得一抽身,“咋啦?”
“我真想用眼神杀死你!”格格咬着牙,西一欧哇的一声打马就逃。
扑哧,格格在后面笑出了声。
西一欧撵上石头,“大石头,雪下的这么大,咱得找个地方躲躲。”
石头擦擦雪,“是啊。这儿离马黑子的山寨最近,他的山口有不少坑道,也不用上山,有火有床,不如去那儿对付一夜吧。”
西一欧看看大家的狼狈相,点头,“走吧!”
一行人扭转马头奔正南而去,路过儿童团小虎子指的大山,也没见异样。
穿过大山,再过五六里就是望天岭的势力范围。就见地上浅浅的一行脚印,上面快被飞雪盖住。石头多年的打猎经验立时警觉,向周围探视,天色阴沉、雪花簌簌,看不清百十米外的东西,“大掌柜,这儿不对劲。”
呼啦,二十多人挺起枪,四处观望。
西一欧看看地上的脚印,“没啥不对劲,是一个人。”
石头摇摇头,“大掌柜,你看,雪刚下半个小时,按理说这个人走路轻巧均匀才对。这脚印一会走,一会踢拉,一重一浅,像是受了伤。”
西一欧细看,果然如此,“是一个人,咱也不用怕。快走过这片地。”心里一激灵,那个儿童团员说早上见到过说日本话的中国人,难道他们就在附近?那也不对啊,时间这么长,要走早就该走了,“石头,换衣,小心为妙。”
命令一下,三分钟之后,除了西一欧、格格,其他人都换上了毛绒绒的枯黄外套,要不是下着雪,和大地无异。
二十多个人把西一欧、格格夹在中间,缓缓前行,这一行脚印由浅变深,走了三百多米,地上出现了长长拖拉的痕迹,偶有血丝。石头更加紧张,一摆手,张成带5个人骑马冲到前面,积雪铺地,马蹄声并不大。
张成突地打起“有人”手势,发出警告,5个人连忙下马,持枪纵跃翻滚,冲破雪雾,直扑前方。其余人护着西一欧夫妻,隐到路旁。
一个粗衣大汉踉跄奔走,听到异响,转头一看、魂飞天外,左手抬起。沙沙沙沙,六只凤凰飞过去,枪口顶住他的头,与此同时,一只黑影从他左手飞出,嘶的升空,足足飞了四五十米高,砰的炸开,红色的焰火在雪中煞是好看。
那人惊惧的抬头,胸口剧烈起伏,裤上的血已结冰。
“别动!你是什么人?”张成用枪紧紧逼住他眼。
“采药的。”
张成在他身上搜刮,除了一支手掌长的炮仗什么也没有,抓起他手,“采个屁药,手上连个茧子都木有,再不说实话,老子崩了你。”
那人闭口不答,任由张成拨弄,猛地咬向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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