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其实也终归是一场梦,但梦却也有分类,有些是对人没有影响的,有些却是影响很大的。有的梦显在人的夜里,无论内容是怎样的杂乱无章,有背常规,都无所谓,人醒了梦也就醒了,什么都没变;有的梦是显在人的白天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让人牵肠挂肚,人醒着,梦却不醒,非要置人于痛苦的深渊。
我和嘉铭,在这事发生之前,其实所有的事情也一成不变地在进行中的,就因为他不知道,我也没有把话挑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谈笑生风;就因为他知道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就成了两个哑巴。
人也真是有意思。
吕静!吕静怎么样了呢?
我突然想起他来,这些天,一点都没有联络,他还好吗?
我打过去,那边竟然关机。
他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的。
我的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急忙跑下楼去,他的办公室在后面楼一楼102室。推开门,我装作找人,他不在。
我就魂不守舍的了。他哪去了呢。
又不敢问谁。
有空我就拨电话。终于通了,是王仪接的。
“谁?噢—原来是章冰啊!”王仪的声音故意拖得很长,满是轻蔑。
“我找吕静。”我噎了半晌,然后直截了当地说。
“他病了,正在打吊瓶!”她飞快地、气呼呼地说,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就悬起来,他病了,病了,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去看他,不能照顾他,只能这样在路上漫无头绪地走啊走啊,心里急得什么似的,还要装得慢条斯理,镇静自若的。
我第一次深刻地感知了婚姻,这座戒备森严的城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意乱情迷17(2)
里面的人,在里面,不容易走出来;外面的人,在外面,不容易走进去。
王仪一直是知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女人的敏感不会放过蛛丝马迹,何况“心里有鬼”的人根本就是掩耳盗铃,无法不露声色。
那天晚上嘉铭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他接到一个找吕静的电话。
有一天晚上,嘉铭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只珍贵的鸟儿,虽然外表柔顺,却是野性未除,我一直小心地呵护你,生怕你受了外面的伤害,但是你却不知道珍惜我给你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找吕静。我说她打错了。她说‘这不是章冰的电话吗?我想问她吕静在哪里。’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头……果然你就出事了。”
“你以为你做这样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可是,王仪怎么会知道嘉铭的电话号码呢?连我最亲近的小荷都不知道。我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那个电话不是王仪打的?那又会是谁?
这样一箭中的,不可能是巧合……
我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站定,担忧、疑虑、烦躁、难过、后悔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变成沉实的阴云,压得我窒息,我这个自作自受的女人,如何才能回归初始的简单纯净和安然?
我无心上班,那里熟悉的一切,让我烦透。
就在大街上,孤魂似的游荡,吕静吕静吕静……打个电话给我……
手机响,我慌慌张张地接来,心跳不止—却是嘉铭。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办公室?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了?你怎么这么……”一连串的训斥和责问,让我气结,我狠狠地把手机摔在路边的石阶上!
看着零散的手机,我愣愣的,觉得自己真要疯了。
自上班以后,嘉铭白天常常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晚上总是很及时的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就教育我。
滔滔不绝。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这样擅长给人做思想工作。
我稍微表现出不满,他就勃然大怒,并不骂我,只把家里的东西摔得天响;我要是生气了,他就停下来,不停地吸烟,吸够了,就又开始审问我关于我和吕静的交往细节,我拒绝回答他,他就拿脑袋往墙上撞;我开门走,他就后悔地捶自己的头,发誓再也不提及此事。
如此反复,没完没了。每次都以我的痛哭流涕而告停。
我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得差不多了,神经都麻木了的时候,接到了吕静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你好不好。”
不好。可是我说:“我很好。你也要好。”
那边就沉默了,很久,说:“没想到她会知道,天天在家里闹着,我心里很烦。”
我知道那种烦。
我说:“不管怎样,你病了,照顾你的,还是她。”
良久,他说:“你要好好的……我对不起你……你向他认个错,不要倔,温柔点儿,不要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好了,我就好。”
我泣不成声,为什么一再说“对不起”?爱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谁对谁的错。
我只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他的爱无微不至,委屈求全。
他在那边长久沉默,我能听到他的叹息,我的心碎成一片片,以前我们相拥时春风得意的情境,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愁肠寸断?
多日来的牵挂和负重,让我一时情难自已,哭得淋漓,他就默默听我的哭声,感觉那边的他,眼泪也流了一脸。
“章冰……”他欲言又止,长长地叹息,我就在他的叹息里,失神地收住了哭泣。
挂断电话,抬头看见冬天的太阳,惨淡地挂在那里,像是天空的一个伤口。
阅读意乱情迷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