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可以追上钩子——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腿伤和大量失血使他跑得很慢——但我们还是让他在头里跑。他无法甩开我们,杀他很容易,可我们还不想杀他!
“我们别让他起疑。”万查沉默了几分钟后说道,“如果我们在后面拖得太久,他准会猜出我们另有企图,该把他往地上赶了。”万查冲在我们的前头,直到吸血魔进入了回飞镖的射程。他从围在胸口的皮带上取下一枚飞星,仔细瞄了瞄,一扬手把它打在钩子头顶上的一个烟囱上。
吸血魔回过身来,向我们含混不清地喊着什么,愤怒地挥舞着钩子。万查用另一枚回飞镖让他住了口,这一枚离目标更近一些。钩子肚子贴着房顶,滑到屋檐处,用钩子钩住滴水槽,止住了下坠。他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检查了一下地面,然后松开钩子,跳了下去。这足有四层楼高,可对吸血魔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们走这儿,”暮先生嘟哝道,一边奔向附近的一个防火梯,“给他们打电话,警告他们——我们不想让他们在街上撞上他。”
我一边爬下防火梯一边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我们后面大概一个半街区远的地方,我告诉他们原地不动,等待下一步通知。暮先生和我在地上跟着吸血魔,万查则在屋顶上看着他,确保他不再爬上屋顶,缩小他的选择范围,让他要么在街上逃,要么钻下水道。
狂奔了三分钟后,他选择了下水道。
我们发现一个井盖被抛在一边,一条血迹伸了下去,里面一团漆黑。“就是这儿。”我有些紧张地吁了一口气,和暮先生一起等着万查。我按下手机上的重拨键,召唤其他人。他们赶到后,我们又按平时分成三队,爬进了下水道。我们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所以彼此不再多说。
万查和斯蒂夫跑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把相邻的下水道堵住,这样钩子就不可能折回原路。在地下跟踪钩子真不容易。下水道里的水冲掉了他大部分血迹,黑暗又使我们看不太远前面。但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狭小黑暗的空间,迅速有效地行动着,跟得很紧,仔细辨认钩子留下的蛛丝马迹。
钩子把我们往地下领得很深,我们从没到过这么深的地方。即使是那个疯吸血魔莫劳,也没如此深入城市的腹地。钩子是在找同伙帮忙呢,还是只想把我们甩开?
“我们一定快到城边了,”哈克特在我们休息片刻时说道,“下水道很快就到头了,或者……”
“什么?”我看他没继续说下去,就追问道。
“它们也许直接通到了外面,”他说,“也许他在挣扎着……脱身。如果他来到开阔的乡下……拼命跑起来,他可以掠行逃命。”
“他的伤势不会妨碍他吗?”我问道。
“也许吧。但如果他彻底绝望了……也许就不会了。”
我们又继续追赶起来,追上了万查和斯蒂夫,哈克特把自己所想到的关于钩子可能的图谋告诉了万查。万查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正加快脚步逼近逃跑的吸血魔——如果钩子拐向地面,万查就会赶上去截住他,结果他的性命。
可使我们惊讶的是,吸血魔不但没往上跑,反而越跑越深。我真不知道下水道竟会有这么深,无法想像它们是干吗用的——它们的设计很时髦,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我正想着,万查停下脚步,我差点和他撞个正着。
“怎么了?”我问道。
“他停下了。”万查耳语道,“头上有间屋子或洞穴,他停在那儿了。”
“在等我们来一场最后的决战吗?”我问道。
“也许吧。”万查不安地回答,“他失血过多,我们追得这么急,一定让他精疲力竭了。可他为什么现在停下来呢?为什么停在这儿?”他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暮先生和黛比赶到后,斯蒂夫解下箭枪,插上了一只手电筒。
“小心,”我嘶声道,“他会看见光的。”
斯蒂夫耸耸肩。“那又怎样?他知道我们在这儿。有光没光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这话也有道理,我们都打开随身带来的手电筒,把光调得比较暗。以免映出太多杂乱的影子来。
“我们还追他吗?”斯蒂夫问道,“还是待在这儿,等他过来进攻?”
“我们进去。”暮先生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对,”万查说,“进去。”
我打量着黛比。她在打颤,看上去连站都站不住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我对她说。
“不行,”她说,“我也进去。”她止住了颤抖。“为了塔拉。”
“斯蒂夫和黛比殿后,”万查说,一边解下几枚回飞镖,“拉登和我领头,达伦和哈克特在中间。”大家都服从地点了点头。“如果他是一个人,我来解决他,”万查继续说道,“来一场公平较量,一对一。如果他有同伙——”他幽默地笑了笑,“——也得让他们一个一个来。”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我们的装备就出发了,暮先生在他右边,哈克特和我紧跟在他们后边,斯蒂夫和黛比殿后。
我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巨大的带穹顶的屋子中,屋子和那些地道一样是新建的。一大簇蜡烛从墙上伸了出来,投下阴森摇曳的光亮。这屋子还有另一个入口,笔直地穿过我们面前,但被一座沉重的圆形金属门封住了,就跟银行里常见的行人止步标志一样。钩子蹲在门前几米远的地方,正把头埋在膝盖上,手忙脚乱地想把箭头从腿里弄出来。
我们散开了,万查在前,其余人在他身后围成个半圆形。“游戏结束了。”万查说,停下来观察有无其他吸血魔的迹象。
“真的吗?”钩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起头用一只红眼和另一只蓝绿相间的眼睛看着我们,“我想这才刚刚开始。”吸血魔对撞着钩子。一下,两下,三下。
有人从天花板掉了下来。
这人落在钩子身旁,面对我们站着。他脸色发紫,眼睛血红——是个吸血魔。又有人掉了下来。又一个。越来越多。看着吸血魔接二连三地掉下来,我感到一阵晕眩。他们中还有吸血魔人,穿着褐色衬衫,黑裤子,没有头皮,每只耳朵上面都刺着“v”字,眼睛周围画着红圈,扛着步枪,或拿着手枪,端着弓弩。
我数了数,九个吸血魔,十四个吸血魔人,这还不包括钩子。我们走进了陷阱,我环视着这些全副武装、神情冷酷的家伙,心里明白要想活着出去,只能靠运气了,而且必须是吸血鬼所能碰到的最好的运气才行。
第十九章
形势已经很糟,而且越来越糟。就在我们站在那儿、静候一场屠杀开始时,钩子身后的大门开了,又走出四个吸血魔,加入了他们的阵营。现在变成二十八个对六个,我们毫无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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