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咽了一口口水。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难以启齿。“交通警察处理的交通事故中有没有桂阳雨?”
“不瞒你说,市长来了电话之后,我马上就打电话问了。昨天是两死十八起伤。没有市长弟弟。”
没有市长弟弟!是没有桂阳雨,没有我的男朋友!
“身份都确定了吗?是怎么确定的?”
“这个工作我们是有经验的。”
“可是我在他的另一只包里发现,他的身份证没有带。”
“那些死伤的人都有确切的身份。你放心,今天我们就会把这事查清楚,把桂阳雨交给你的。”
怎么个交法?活的,还是死的?他为什么不说把桂阳雨完整无损地带到我的身边,却说交给我?模棱两可的说法,混蛋!
“抢劫案呢?我担心他被抢劫了。我自己就差点被抢劫过。我知道有人要抢桂阳雨的话,他不会像我这样的女子被抢就算了,他会反抗,一反抗,他就有可能遭受不测。”
“我很遗憾洞州给你留下这么个印象,我想这样的印象在桂阳雨那里会得到纠正。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常有苈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他好像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办,而桂阳雨的事,从他的口气上听,并不见得那么重大。吉晖想,好在自己并不是个平民,要是那样,只能求助无门。
吉晖想给刘丙中打个电话,向他请个假。桂阳雨一天不出现,她是一天不能上班了。可是想到他那粗沙的嗓音,便拔了郭亚子的小灵通,请她代为请假。电话那头的郭亚子显然也知道了桂阳雨的事,询问了一阵,并说她中午会与张冲一道过来看望。吉晖道了谢。
虽然她对索依依没有好感,不过这会儿,她已经记不起索依依到底在哪里对她不住了。毕竟,在这个小城市里,桂阳河和索依依是她唯一可以靠近的人。
索依依还没起来,那个阿姨正在为索依依忙早点。
“昨夜,索局长三点多钟才回来,自己开的车。”
吉晖一听,心想,丈夫不在,她到什么地方娱乐去了。是了,她为什么要关心桂阳雨?桂阳河与她的关系并不好,要是他们离了婚,那么桂阳雨算是什么人了呢?桂阳河在福州又开着什么重要的会议,竟然不顾弟弟的死活。想到这里,吉晖的眼眶一红。
“我打算过一个小时去看你。”
吉晖抬起头,索依依站在楼道上,扶着室内精美的栏杆。
“嫂嫂。”吉晖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了。
“别担心。桂阳雨命大,不会有事。我从他的相貌看得出来。他会有挫败,但他总会活下来的。”
“他一定是被人怎么啦。他不可能不给我打电话。哪怕在荒山野岭,他也会跑出来,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和我说上几句……”
索依依下了楼。她拾起吉晖的手,轻轻抚摩。
“相信我,不会有灾难。”
索依依伴着吉晖坐下。她打了个深深的呵欠。呵欠打完,她想,你看这个上海姑娘,平时气质不凡,可是碰上事情,就显得这么的无能为力、娇柔软弱。又是一个呵欠。她刚要说话,呵欠像是从水底往上翻的水泡,接二连三地往上冒,想挡也挡不住,这使得她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
吉晖的心里刚要涌上一阵轻笑的波澜,倏地转换成对索依依这种作派的不耐烦。
“我必须吃药了。”索依依放下吉晖的手,匆匆地走往楼上。
“嫂嫂真的需要到医院看看。”
“医生?他们有百分之七十的病是诊断错的。相信我,任何人都是自己最好的医生,如果他们不是那么脆弱,那么不了解自身,那么没有自信的话。”
刚才,当索依依说相信她,桂阳雨不会有灾难时,吉晖差不多是相信的,这会儿,当索依依又一次说相信她时,吉晖不相信了。这或许是索依依的口头禅,或许就是她自慰的一种表达方式,而这种表达方式听上去,真的是那么的轻而无信。
“索局长昨天夜里开着车找遍了洞州的大街小巷。”阿姨说。“我到这房子里以来,没见过她做事这么认真的。”
阿姨像是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她是来给热水瓶倒开水的。
吉晖呆呆地看着阿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吃过了吗?”阿姨问吉晖。
“我不想吃。”
“那你就跟索局长一块儿吃吧。”
“谢谢。我真的不饿。”
吉晖的手机铃声响了。
“你好,我是常有苈。桂阳雨找到了。他现在在医院里。啊,不必紧张,他受了点伤,人还是清醒的。你马上过来吧,市立医院五号楼2211病房,也就是二十二层。”
吉晖一听完,便对着楼上叫道:“嫂嫂!嫂嫂!”
可是楼上没有动静。吉晖又叫了几声。楼上依然沉寂。
(bsp;吉晖急急地上楼。她推开索依依的房门,只见索依依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像是已经睡着了。
吉晖走过去,低下身,看到索依依的确是睡着了。她思量着是不是叫醒索依依。
她轻轻地推了推索依依。索依依没有动弹,发出轻盈的呼吸声响,沉沉入睡。吉晖想,刚才索依依说吃药,也许吃的就是安定药吧。
吉晖飞快地下了楼。
“你不吃饭吗?”阿姨的头随着吉晖的跑动而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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