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喜欢他啊,他还是想要他。
后半夜,他站在团部楼下,只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楼,执勤的勤务员告诉他周澜一直没有睡,说胸口堵得慌,要了瓶烈酒和安眠的药物,就不许别人去打扰他了。
“哪来的药?”他问。
“年后才开始吃的,”勤务兵老老实实的低声回答,“李班副说是……是去医院看你的时候,那个医院院长主动给开的。”
“我知道了。”贺驷打发勤务兵,让对方继续值夜,他去楼上看看。
贺驷觉得周澜早该吃药了,杜云峰没了之后,周澜就跟个夜猫子似的,通宵不睡也不喊累,人熬的就剩一双眼睛还精神,都快把心血熬干了。
悄然上楼,他来到卧室门前,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因为窗帘没拉,外边大月亮的光直射进屋,那大床上空无一人。
扭头去书房,门下有光亮,敲门无人应。
握住铜把手轻轻扭动,门没反锁。
缓缓推开门,他看见了地毯上坐着的周澜,背靠写字台,他的头发凌乱,本来的背头完全都抓乱了,盖住了额头,遮挡了眼睛。
四仰八叉的靠坐着,后脑勺要不是有写字台支撑着,恐怕是整个要倒过去。
他一只手握着酒瓶,所剩无几,地毯上还有酒瓶倾倒后的痕迹,他另一只手握着勃朗宁,摇摇晃晃的瞄准着贺驷的方向。
贺驷心里一凛,站定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周澜拖着话音问。
他的头发厚厚的挡住眼睛,贺驷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神,那把枪似乎太重了,摇摇欲坠。
“是我。”贺驷缓缓举起双手,投降的亮出自己空空的掌心。
“谁?”周澜又问。
地上的一张白色的纸包,已经撕开了,贺驷扫了一眼,知道对方是吃过药了。
“我!”贺驷轻声说,说罢,他双膝一软跪下了,举着双手,他缓缓跪行到周澜面前,“是我。”
这么近的距离里,他抬手慢慢的拨开周澜的手中的枪,然后拨开对方的头发,他看清了周澜的神情。
周澜半闭着眼,神情迟钝,是个疲惫到极点的模样。
“你太累了,”贺驷说,“硬撑着干嘛呢。”
说完,他更靠近一步,双手穿过对方腋下,想把人抱起来,只听周澜低着头咕哝“是累啊,快累死了。”
贺驷笑笑,觉得这句是真心话。
他托起对方,想放到椅子上,然后换个姿势把对方背到卧室去,却请周澜一直重复着自己好累,说着都带了哭腔似的。
这语调真让他心疼。
“好累啊,”周澜困得睁不开眼睛,双腿和面条似的不肯自己用力,只是那只捞着勃朗宁的手努力的往上挥。
贺驷叹了口气,吃了药都迷糊成这样了,自己都站不住了,就枪还牢牢握着——这到底是有多没安全感。
感叹了一阵,贺驷发现,他那挥舞着勃朗宁的手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他说他好累,接着说不想这么累了,那支勃朗宁是一次次的试图朝向自己的脑袋的。
妈的,他这是想干什么?
贺驷心里明白过了,一手夹住对方的腰,一手夺过勃朗宁丢到写字台上,他也不犹豫了,实打实的把对方抱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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