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莫晓真一同坐在莫寒枫的奔驰车后座,程诺回想着达琳与林祥宗离开画廊时的背影。一个多月前她鼓励达琳向莫寒枫表白,而现在达琳却和林祥宗走在一起,事事真的难料,就像……雷云的出现与消失。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一个异时空人类认识,更没想过会在他离开时发现自己心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装下他。
看着车窗外飞逝过的景物,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简单却不能完成的心愿……
好想……再见雷云一面。
车子在她恍神中已然停在公寓门口,程诺无反应的呆坐着,自后视镜中看着发呆的她,莫寒枫不必想也知道她为什么出神。
“小诺,到了。”他出声提醒。
因为画廊安排了一场庆祝画展圆满结束的宴会,宴会中邀请的均是画展中标得名画与为义卖提出赞助的人,所以林祥宗临时决定让画廊中很少出席的几位股东悉数参加宴会,目的自然是为了画廊的日后做打算,莫寒枫身为‘曰’画廊股东之一自然也得去,送程诺回来他还要将莫晓真送回自己的公寓,那种场合不适合晓真参与。
程诺回神看向他:“寒枫,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已经做势准备下车。
莫寒枫唇动了下,想说的话最后变成:“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下了车,她挥手与他们道别:“再见寒枫,晓真再见。”
自从上了车就一直很安静的莫晓真甜笑着对她挥手说了再见,好似她只是那个七岁女孩,好似她从不知道一切。
目送他们离开,程诺转身走回公寓,独自一人的脚步声踏在楼梯上,四周安静的声音让她的脚步显得异常清晰,忍不住又回想与雷云一起回来时的情景,心里空空的。站在原地深吸一口,将心里的帐然扫除胸口,一鼓作气的冲到自己门前,插入钥匙,转动门锁,打开门什么也不想的进入,当门砰一声被关上时,她有些无力的斜倚冰冷的铁门上。
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然后缓慢的走入室内,将钥匙紧握在手心环视着身处两年来的家,程诺只觉一切都变得陌生,看着每处都会与雷云的身影重叠,雷云在日光灯下坐在书桌前无声背着英语单词,厨房门口雷云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步出,衣柜前雷云整理自己的衣物。
目光定在衣柜上,尔后想到专为画展而买的运动装,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买时雷云说很适合她,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喜欢这衣服,注视几秒后她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在折叠整齐的家居服中随便扯出一条牛仔裤与一件圆领半袖穿上,然后小心的整理好运动装挂回衣柜里,正待关上衣柜时发现运动装的口袋里绸缎手帕的一角。
她都忘了晓真送她的这个墨色玉石,自口袋里拿出包裹着的手帕打开,墨色玉石静静躺在其中。
「这是晓真的遗憾,晓真应该很想将它亲手交给雷云吧?」
眼带黯然的详端一会儿,程诺将它包裹好握在右手里,准备找个地方妥善保管,单手关上一扇衣柜门,然后再准备关另一扇。
左手才触到另一扇门时,父亲送她的首饰盒因关门时的轻震而突然掉落,原本锁着的首饰盒在掉落地面时‘啪’的一声打开,看着里面掉落的手链,程诺怔然。
不敢置信的缓缓蹲下,看着地面上那条丝线编制的手链,手链还是她那条手链,只是已经不再是编半条未完成的手链。
程诺怔怔看着那条只差最后系扣部分的手链,喃喃自语:“他竟帮我编完了?”轻缓的拿起手链,看着那六颗红玛瑙一字排开的编在丝线上。
红宝石色泽鲜明光亮的红玛瑙此刻映在她眼中竟让她觉得有些刺目。
“他竟然帮我编完了?他竟然……”不敢置信又极端感动的看着按着母亲原来编的方式把它编完却没有将系扣编好的手链。
突然脑海闪过他曾说“你想编完它。”雷云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要帮她编完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他没告诉她是因为手链还未完成?他是想将系扣部分编好后再告诉她?
一个个问题闪过,每一种可能都让她心中的感动多一分。
打开衣柜底层,雷云的长衫鞋袜都在,取出长衫,程诺将它紧紧抱在怀里,满心感动化为‘咒骂’:“死雷人,叫我忘了你,你却做这种事,这让我怎么忘了你?”
蹲在地上,她斜倚衣柜,抱紧怀里的长衫,仰头向上看,她嘴里仍‘咒骂’着:“死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好难过?让我好感动,让我…好想见你?……雷云,我好想你,好想再见你一面,好想…好想对你说声谢谢…雷云…雷云……”
深沉的渴望与感动充斥胸口,她闭上眼睛,低首将头埋进他的衣衫里。
一心想着雷云的程诺未发现手中的阴极‘天鉴’此刻正散发着淡淡幽光,晦暗的光束透过她手中的衣服一圈圈的散开,就在光束越来越明亮时,门铃突想。
泪雾迷蒙的双眼看向门的位置,她缓慢起身去开门。
“小诺,你的手机掉在车上,我……”
当莫寒枫的脸与声音映入脑海时,只觉四周一切开始渐渐远离自己,最后听到的是两声不同的惊呼。
“小诺…”
“哥哥…”
站在公寓门口,莫晓真伸手,抓住的是无形体的空气,愕然眨动凤眸,眼前只留空荡荡的公寓与吹动窗帘的清风。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何事的莫晓真慢慢放下小手,脑中残存的凤珍的记忆让她清楚的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没想到莫寒枫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程诺持有阴极‘天鉴’的手,会随她一起踏上这次吉凶未卜的穿越之旅。
“哥哥,程诺姐姐…对不起。”
她太过明白日后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血腥江湖,残酷宫庭,牵连了莫寒枫实属意外,可现在也别无它法。这是她们的宿命,没得改变也无法改变。
「现代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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