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直复杂的心情,包含着背叛的气愤和变味的留恋。
“他不会。他从没想过要真正得到严肃乾的赞助,只是想为难你罢了。”平静地有些冷的肯定钻进苏安的耳鼓。苏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她不能否定这话的可能性,姚承睿仍是不信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见个面,我教你,下午二时可好?”径自做完了决定,听她不出声,子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并没有多等,在苏安回答前,话筒另一头已挂上了。
苏安放下话筒,两个念头在脑中交错着。她并不想再见到郑子长,上次撕信的记忆实在不好受,她不愿再见到他时让那些记忆干扰自己的情绪。然而倘若不见,正如郑子长说的,姚承睿不会教自己一分一毫。
苏安自然还是去赴约了。
一路上苏安思绪纷纷,她不知道郑子长是不是真心想教导自己,抑或是他还有别的话想对自己说。还能说些什么呢?来来去去不外乎是那三个字,你好吗,对不起;而她能说的也不过就是,算了吧,没关系。
胡思乱想中车子停稳了,目的地居然是他倆的中学。
步下车子的瞬间,苏安有些晃神。毕业后再没来过的地方,十多年后仍是原样。青白色的教学楼,蓝色玻璃的实验楼,古色古香的大会堂。仅仅是站在大门口,却已然让自己置身于十多岁的青涩少女时代。
那个时候的少女,齐耳短发,清纯羞涩,每日只敢凝望窗外的少年,却从没说出口过。那时以为天般大的事情,如今都已记不起。而那时令自己辗转难眠,痴痴冥想的男生呢?
“毕业后我还第一次回来,你呢?”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郑子长微笑着,柔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苏安转过身,望向眼前人。是了,这便是当时的那个男生。
“正好,我们可以结伴重游一遍。”笑容未变,郑子长自然地牵住了苏安的手,向教学楼走去。
踏着熟悉而久违的水泥石板,到了绿油油的楼梯,每一步都迈向更清晰的回忆旅途,然而似乎也有些什么和记忆中的不同了。原来以往的窗户不过及腰高,原来教室是这么大,原来老师的讲台是这么小。
“过了前面便是紫藤园了,还记得吗?”
郑子长的声音忽然将苏安带回了现实,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当然记得。那么漂亮的地方,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满园子的紫藤,染得整个世界也跟着梦幻了起来。”苏安说着,不自觉地笑了。心下却又一转念,可是现在已然快入秋了,剩下的应该只是藤儿和叶子吧。
“咱们看看去。”说着郑子长大迈步地跨了出去。
苏安站在他身后,却并未移动自己的双脚。
“子长,今日我们不是故地重游来的。起码我不是。不如就在这里,把你想告诉我的说清楚吧。”
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几年的男生,苏安知道自己前朝思绪正一个劲涌来,她努力着,不让它们淹没自己,不让它们重叠在一起。她甚至不想跟着他再经过那一排排的储存柜,因为在那叫做606的储存柜前她一定会见到一个女生,偷偷递出平生第一封情书。见到一个男生拿出信,却漠然离去。见到女生每日每日都在507前等待,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郑子长回过脸来,露出一丝失落,“是吗?那么我们进去说吧。”
坐在以往的课桌前,空荡的教室让苏安有些伤感,恍惚间,她似乎可以看见少女坐在了她的身边,而少年则坐在了子长的身边。
苏安赶紧让自己回神:
“请问,你说的可以让严肃乾先生赞助的事,真的可行吗?”
“当然。首先你要做的是要求他给你五分钟。”
“五分钟?恐怕不够吧。”苏安有些疑惑。
“仅仅是五分钟就让他拍板觉得赞助当然是不够的,但是只要他肯给你五分钟你就得了入门的机会。他若觉得你说的有理,便不在乎多给你半个小时,他若不感兴趣,五分钟也便是极限了。”
此时的郑子长,严谨,有气势,他身边的少年也随之露出钦佩的神情。苏安认真地记录着。
“是了,先要求五分钟的拜访。然后呢?”
“自然是投其所好。”
“我查过了,他近年来对金融业完全采取保守措施,并没有大规模的投资,所以……”
“我说的不是产业投资,而是个性喜好。”子长打断她,加以修正。
“他是传媒人士,早年喜爱出书办报,后来对慈善事业投入颇多。但是说到个人喜好,大众似乎知道的并不多。”苏安皱眉。
“对,就是慈善业。你可知道咱们学校的实验楼是谁出钱造的?”
“难道就是他?”苏安眼睛一亮。身边的少女露出嫣然笑容,仿佛在笑她居然忘记校内大会赞颂了三个小时的恩人。
“没错。出书办报后他开始造学校,资助失学儿童,甚至亲自去深山看望孩子们。”
“你是说让我用这个话题开头,引起他的兴趣?”
“光如此还是不够。你需要准备一份财务部预算中对于失学儿童预算加大的资料,让他信任你。做足功课很重要。”
“如此一来,他便会答应了吗?”苏安紧紧盯着郑子长,急切地问道。
“还差那么一招。”故弄玄虚地,他神秘地笑了下。身边少年也狡咭地对她眨了眨眼。
“哪一招??”她与少女同事探出身子,急切询问。
“你要亲自去一次深山处,找寻到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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