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连恩二毕竟也是明眼人,这一番的神色游离她又怎会是看了不出。
“我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好,”话语里是片刻逼近、些许关怀,“上一次的事穆慈跟我说过,只是……或许你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抬头间是惶然的点滴,安子轩眯起眼,手心却早已是清汗淋漓。
“没有拿掉孩子的原因。”逼近的眸子里一方是锐入利刃的咄咄,“不想知道么?”
是些许的沉默,不愿与应和的惶恐。
略是满意地挑眉,语气里是笃定的把握,“拿掉了这个孩子,就难保你能有下一个孩子。”
这是早已商讨完的结果,定性而下的布阵。
为的,就是此刻,面前人面上那一方欲哭无泪的花容失色。
安子轩是典型的小姐身段,不禁是脾性差得很,连身子也是体弱多病的一出。
而如今,即便那连恩二话里是三分假话,七分也是有依有凭的从实而来。
就好像当初,莫不是看中了安子轩中了彩就拿不掉的这副身子骨,穆慈也不会由此地计上心来。
“当然了,你要是答应我好好养着身子,我自然也会把你当亲生妹妹一般看待,”话锋急转,忽然是多了些的柔和,“只是现在有个忙,莫不是你,恐怕也没人帮得了我们了。”
安子轩知道,这一出不是谈判,而是保全自己的非应不可。
“所以……要我答应的条件是……?”
“给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连恩二抬起眼,语势荡漾,“以及,带你离开这个你依附了二十多年却恨之入骨的安家。”
嘴角扬起的是胜券在握的笑颜,在安家整整十多个年头,如连恩二那般的聪明人又怎会察觉不出这所谓安家小姐披巾代挂下的身不由己。
几近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面前这一局,而耳畔拨通的另一处也是几分心满意足的言语。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这一出可不是把我给卖了哦?”虽说是嗔怪的些许,穆慈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盎然。
“那不然姐姐我现在给你‘赎’回来?”
自然是玩笑话的点滴,引得是两人一番的哄笑连篇。
“话说回来,”穆慈回过神,忽然是转了题头,“她答应你了?”
应和下几些的是难以掩饰的欢愉,连恩二抬起眼,眸子里是倾泻了一地的残枝落叶。
“除了答应我,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而回头间,那处破旧走道的末端,遇见的满是身材臃肿的女子无可奈何的虚伪笑颜。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是有一天,流火忽然是接到了那一处的的未知电话。
通话间是熟悉的音调,却又是不知为何的几分隔阂,流火垂下眼,眸子里是困惑不清的些许,
“子轩?你……找我?”
是不可置否的接应,慌乱措辞下是叫人狐疑的点滴,“流火,”紧皱眉间,不知的是身下腹中的隐隐作痛,“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和我?”这一方却顿然是茫然的些许,却又是碍着情面,不得不顺应了去,“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想要说什么?”
安子轩低下头,眸子里是数不尽的千回百转,略显沙哑的音调里却是字字句句,丝毫不漏的心慎缜密,“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脑海里猛然转过的是当年的回忆些许,却是怎样都想不得这对面人是如何的知晓情形,“子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又是一阵的腹痛,直觉是头晕脑胀的纷然几些,
“一定要说的那么明白么,流火。”蜷缩起的身子下是硬撑起的决绝,“那件事的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流火愣了神,她又怎会不知道那一处言语里的明喻暗示,只是印象里是莫言曾经说过的点滴。而当时,若是莫言所说的真真切切,安子轩又怎会知道曾经的世故人情呢。
疑惑是挥之不去的浮云,而叫人恐慌的却是那一处欲言又止的断续。
流火低下头,忽然的心慌意乱。
见到安子轩的时候,流火心底多少是愕然的几分,臃肿的身段合着那处几近邋遢万分的扮相,是怎样也叫人想象不到当初那个呼风唤雨、衣食无忧的安家大小姐模样。
“子轩?”竟是不确定的言语,带着点滴不知措辞的惶恐不安。
“认不出来了吧,”而那一处却倒也是不慌不乱地应着,只是僵直的面上多少是叫人难耐的涩意,“也难怪,和当初确实是判若两人。”
流火摇摇头又点点头,竟是一时语塞,不知所言。
“今天叫你出来,其实也是为了想和你说这些什么,”安子轩抬起头,话语里是些许的战抖,“关于当年那件事,我想,你应该有权知道真相。”
眸子里遇见的是对眼间写满的真真切切,流火垂下眼,是不知接应的尴尬几些。
却似是毫不理会地自言自语,阳光倾泻下是女子几近苍白的容颜,
“当年的事,除了安宗山,安君轩,也就是我哥,还有我,都是知情人。”
一字一句,是非难辨。
流火面上写不尽的是惊愕,极力遏制的语调间是不禁而起的陡然纷飞,“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和你哥都了解?”
低头拨弄指尖那早已凉透了的咖啡,安子轩低下头,眸子里是倒影出的模糊轮廓,“不但是知情,而且我哥他是亲手处理过有关这件事的文件的。”
“你说什么?”几近是质问,却是几分的惊慌,“这怎么可能?当初你们不都还是……”
“是,当初我们还小,”是尚未脱口而出便猛然的抢白,流火抬起头,对眼却是如此坚定的真真切切,“可是我哥怎么说也是安家独子,当时安宗山也一心想着他能回心转意,游学回来管理安氏,这些个案子自然是要交给他。”
不知觉又是一阵生疼,抬手捂起腹间,本是坚定的面上忽然扬起的是难看的神色一片。
“你怎么了?”猛地站起身,伸手扶起的是那一处晕晕欲跌的身影。
安子轩抬起头,毫无血色的面上是苍白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今天,我要找你出来……告诉你这些么?”
流火摇摇头,却是早已触到了那一处香肩上的清汗淋漓。
便是接着话稍的哽咽,以假乱真的痛楚。
“因为,安家造孽太多,而我,只是想要给这个孩子积些福。”
一字一顿,恍若隔世。
流火终究是不愿去相信着的,只是面前人那番生生欲绝的面上,多少是叫人不禁哀怜的许些。
她是何时怀的孕?肚子里又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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