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走出乾清宫,我停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康熙还算是慈祥的,但等到他晚年呢,为了那冰冷的龙椅,他还会慈祥吗?我哎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我的脑子,这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现在想这干什么?!想着我点了点头。看我这样,姐姐笑着问:“在想什么呢?一会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傻啦?”说着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我连忙保护住看书的脸,“痛诶!我没有想什么啦!”我解释道。姐姐高深莫测地看着我,看得让我直发毛,“还没有呢?快说实话!”没办法,我随便掰了个理由,“我在想我要去哪住。”虽然这个理由很没有说服力,但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想到了这么个理由。“真的是这样?”姐姐好像看穿一切。“是啦,是啦!”我撒娇起来。姐姐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最后淡淡地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去德妃娘娘那儿。”
一路逛过了御花园,我也没什么心思欣赏,直到,来到了德妃娘娘的住处,刚一进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就走了过来,“明姐姐,你可回来了,主子这两天可念叨着您呢!”那个女孩似乎看到了我,“这位一定是明姐姐的妹妹,汐月格格吧!”
姐姐点了点头,“是啊,她就是我的妹妹,燕璃,你先带她去我屋里,回头再让德妃娘娘见见她,我要先去给德妃娘娘请个安,另外帮颐婷这丫头也准备个地方吧,要不让她先和你住?”姐姐井井有条地说。
那个叫燕璃的女孩,答应道,“知道啦,我的好姐姐。我先代汐月格格下去,然后再叫琉叶去请主子,主子念您可念得紧呢!”说着燕璃就领着我离开了。
我试着和燕璃交流,“你……叫燕璃?”燕璃恭敬地回答,“是啊,不知道汐月格格有什么吩咐?”我看她这么恭敬有些不舒服,“你叫我姐姐就叫明姐姐,可为什么叫我就叫汐月格格呢?如果你不闲弃的话,就叫我汐儿吧。”我讨厌有距离感。
听了我的话,燕璃笑了笑,“是,不过叫汐儿可不行,就叫汐儿妹妹吧!你和明姐姐不愧是姐妹,脾气和秉性都差不多。”语气之中尽显轻快。我不禁感叹,紫禁城里面真的会有那么天真,那么和善的人吗?会吗?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哎,也许有吧!
想着,燕璃的请安声打破了我的沉思,“十四阿哥吉祥。”我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请安道,“十四阿哥吉祥。”
“都起吧。”一个慵懒而又孩子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时,我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而当我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也从我身上扫过,只有一个感觉,这个眼神有些冷,不愧是康熙的儿子,个个玩心眼长大的,这使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下寒颤。可随即他又无害地笑了,“燕璃,这就是明姐姐的妹妹吗?”他问燕璃。
面对皇子,燕璃一收轻快的语气与心情,用很恭敬的姿态回答,“回十四阿哥的话,她正是明月格格的妹妹,汐月格格。”
“汐月,汐月……汐月。”他反复地“咀嚼”着我的名字,“潮起潮落,潮汐,汐月,我喜欢这个名字。汐月格格你的名字取得真好。”不知他是由衷的感叹,还是……
听了他的话,我答,“谢谢十四阿哥赞赏,奴婢的名字是奴婢的阿玛额娘所取,奴婢一定会把十四阿哥的赞赏,转告给奴婢的阿玛和额娘的。”说着福了福身。
他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转而又问,“你多大了?”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所以反映慢了半拍,“回十四阿哥,奴婢八岁。”
“八岁,八岁。”他又重复起我的话来,好像录音机一样,“还比我大一岁。你说,我该不该叫你姐姐?”他的语气有些嬉戏。
我装做慌恐地说:“奴婢不敢当。”他淡笑了一下,“有什么不敢当的,我叫你姐姐不也叫明姐姐,为什么就不能叫你姐姐呢?”他疑似问,又似逼。
“这……”我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那就这样了汐姐姐。”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弟弟。
又走来一个女孩,“十四阿哥吉祥。”十四阿哥看了她一眼,“起吧,琉叶,你来干什么?”那个被叫做琉叶的女孩说:“是主子让我来请汐月格格的,说是要看看,汐月格格和明月格格长得有多像。”
十四阿哥听后,“那好吧,一起走吧,我也正好要给额娘请安。”
然后一行人就来到了德妃娘面前,十四阿哥先道,“请额娘安。”我道,“德妃娘娘吉祥。”说着双腿弯曲。“都起吧,没那么多礼。”这时我抬头看到了德妃,眉若柳,肌若水,发如墨,岁月似乎特别厚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瞧你,这孩子怎么盯着本宫看呀,快走过来让本宫看看。”听德妃那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慢慢的走了过去,德妃拉住我的手,对姐姐说:“瞧,你妹妹长得还真是玲珑,水灵灵的,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事实上,这句话在多年后得到了验证),不会比你差。”德妃边说,边欢喜地拉我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对十四阿哥说:“胤,你也坐,别傻站着呀。”
德妃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月啊,过几天就是皇上的生辰了,皇上的意思是从简就好,可本宫就在想有什么能让皇上开心一下的。”德妃有些忧愁。
姐姐道,“娘娘,明月有一习表演,不知能否斗皇上一笑。”姐姐很谦虚地说。
“这就好了,这宫里头,谁不知道明月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的表演皇上准会满意,怎么早没想到你,要不我也不用发愁了。”她从怀里拿出一条链子,挂到了我的脖子上,“这条链子是皇上在本宫生日的那天赐我的,现在我就把这个当成风面礼送给你吧。”听后,我有些慌恐,这可是康熙赐给她的,我怎么敢拿,“不,娘娘,这个太贵重了。”我急着要把它拿下来,而德妃一把按住我的手,“给你了,就别拿下来了。”我看了姐姐一眼,姐姐向我点点头,我道,“那就谢谢娘娘了。”
德妃一笑,“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乏了。”十四阿哥道,“儿臣告退。”而姐姐拉着我道,“明月,汐月告退。”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康熙生辰的那天
“燕璃,快,帮汐儿换一套漂亮点的衣服,再给她上点胭脂,我们要赶快去乾清宫了,皇上的寿宴就要开始了,德妃娘娘和琉叶已经先去了。我们得快点了。”哎,可悲啊,我现在连个衣服都不会穿,只能由着燕璃帮着我,而我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着燕璃摆布。
很快,我和姐姐,燕璃来到了乾清宫,看着文武百官纷纷朝拜康熙送上贺礼,我便十分感慨,感慨康熙的丰功伟绩,感慨清朝的宏伟博大……正当我神游天外的时候,感觉有人用力扯了我一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便跪在了朝堂之上,跟着众人连呼万岁,等康熙一声平身后,众人皆起。然后都坐了下来。
过后我就听到德妃娘娘说:“皇上,臣妾有个礼物想要献给皇上。”而康熙一改平时威严的态度,越发和蔼地说:“哦?是什么?爱妃要给朕什么?”康熙似乎也很好奇。
德妃娘娘向姐姐使了一个眼色,姐姐走上前去,对着康熙说:“皇上,是明月想为皇上献上一舞,不知皇上是否允许?”姐姐振定自若地说。
康熙笑眯眯地说:“有何不可。”姐姐道,“那明月献丑了。”当姐姐正准备招来乐师时,燕璃走到姐姐的身边,凑着姐姐耳朵说了几句话,姐姐听了有些慌起来。我看有些不对,走了过去,小声问,“怎么了,姐姐?”姐姐看了我一眼,来是什么都没说,我吸了一口气,“姐姐,我们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姐姐好像决定了什么,“那位弹古筝的姑娘来不了了。”我愣了,“这怎么办?”姐姐无耐,“不知道,我一个人不可能即弹古筝,又献舞的。”我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姐姐,我来弹古筝。”姐姐有些惊讶,“你会?”我点了点头,“那好吧,你来弹古筝,我来献舞。”我走过姐姐身边,“我想,我们会有默契的。”
我坐到古筝前,向姐姐示意,我开始弹了,渐渐的,边弹,我不知不觉得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惟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蝉娟。
姐姐听了我弹后,也应景地跳了一舞,我一边弹总觉得有人看着我,是谁?
一曲完毕,掌声四起,康熙开口说:“好,好,明月跳得好,曲子也选得好。”一时间,姐姐惊艳四方,很多人都感叹于姐姐那精湛的舞姿,这时姐姐道,“明月献丑了。”
“不,跳得好,来人赏。还有汐月,曲子弹得真好,也赏。”我连忙起身谢恩。领完赏后,我借着要放古筝的借口,走出了乾清宫,“你那一曲,可真谓精湛,在我看来,我更欣赏你的曲子。”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了说话人的眼睛,令我一颤,那是真的冷,透骨的冷,再一看,他的嘴唇薄薄的,没有一丝笑容,脸上只有刚毅的表情,他是……“四阿哥吉祥。”我请安,我想,我猜,他是四阿哥,未来的雍正皇帝。但愿我没猜错,不然糗死了。
“起来吧。”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有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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