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找到是哪个孩子把她认出来了,倒是把礼让的注意力给引了过来,她温柔地朝弟弟挥挥手,礼让高呼一声,冲进教室,没三秒钟已经拽着自己的卡通书包飞奔了出来。
德珍朝园长老师打了招呼,里头的小家伙已经冲进了她怀里。
“姐姐!”
“小让。”
“姐姐!!”
“小让。”
小鬼呵呵笑起来,反作要求:“姐姐,当我叫你的时候,你乖乖应着行吗?”
“比如?”
“姐姐!”欢快。
“唉!”明朗。
礼让笑起来,把的手伸过来牵住德珍的手,姐弟二人并肩往家走去。
吃完晚饭,德珍进了厨房准备洗碗,慧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出言制止她:“你怎么好做这些,去吃水果吧。”说着已经把刷碗的手套抢走了。
德珍只好回房置换了衣服,穿着一件套头衫出来,蘸白见她穿着黎阑的衣服,笑着说:“这种衣服还是二丫头穿着好看,不适合你。”
德珍低头撑开那件宽大的衫,大的能塞下两个她,的确不合身。回来时太匆忙,带来的衣物只有两三套,本来黎阑的衣服都是要拿去烧掉的,她却不让家里人动妹妹的房间分毫。
记忆这种东西是很飘渺的,有物体可以附着方能长久,衣服也好,首饰也罢,哪怕是一片纸头,能留下来都是好的。好在岑家对这一点没有那么讲究,爷爷也同意由她来处理黎阑的遗物。
兄妹二人进了客厅,爷爷正在教礼让写字,见德珍穿着那么一件不的衣服,眯起眼,嘱咐蘸白去取他书房的信封来。蘸白很快回了头,将信封交给爷爷,爷爷对德珍招招手,将信封轻轻递上。
“这是什么?”德珍问。
爷爷一笑,“买新衫的钱。”
德珍笑着收下,继而转头朝哥哥炫耀似的挥挥,蘸白“切”了一声,好笑地看着她,目光却十分温柔。
慧珠出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眼色一沉,进了女儿的房间,稚巧正在做功课,见妈妈端着果汁进来,停住笔,“有事?”
慧珠放下果汁玻璃杯,问她:“你最近要置办衣服吗?”
稚巧想了想,春天了,是该换些轻便的衣物了,“哦,怎么了?”
慧珠一笑,“德珍也要去,你和她商量商量带你一道去,她眼光好。你也别总是穿校服,又不好看,去买些好的,妈妈给你钱。”
稚巧冷笑一声,不知道妈妈又在搞什么名堂。
血的羁绊(四)
稚巧不是不知道妈妈和德珍姐姐之间的心结,说来,那还是因她而起的。她和妈妈住进这个家的头一年,对亲戚关系还不是十分熟稔,爷爷的门生多,客人也就多,因此妈妈时常闹出笑话给人看。
那时二伯母和爷爷的关系还没那么紧张,过年时德珍一家从英国回来,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稚巧也拿到了几件稀罕玩意儿,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团圆年。
年三十德珍代表她妈妈给两个妹妹派红包,因为二伯母嫌家里的房间有味道,临时改去住酒店了。大家虽听不到爷爷的想法,但都看得出爷爷不是非常高兴,因而早早的散了回房间各自睡觉。
稚巧回到房间,黎阑正在拆自己的礼物,稚巧只看到黎阑缓缓的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整套胡桃夹子的木偶……
彼时稚巧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但凡是好东西,年龄并不会成为鉴别能力诞生的阻碍。她就是知道那套木偶很贵!
显然的,黎阑也发现了稚巧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也知道稚巧收到的是几枚精致的钥匙扣,所以,黎阑说:“你喜欢吗,那么送给你。”
黎阑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那笑容太刺眼,刺得稚巧的骄傲的自尊顿时变成可笑,她毫不计较后果地朝黎阑吼道:“谁要你的烂东西!”
说着爬上了上铺,拉高被子蒙住头。
黎阑在地上垫着脚尖,轻轻拽了拽被子,缓缓的叫她:“巧巧……”
“走开!!”稚巧蒙在被子瓮声瓮气地吼道。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稚巧紧紧拽着自己的被子不愿出声,她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德珍和黎阑是血亲姐妹,她对黎阑好,买贵重的东西送给黎阑,似乎都是应该的。她呢,她只是被妈妈带进这个家的一个拖油瓶,从德珍一家下飞机开始,她都未曾和那个相貌高贵的姐姐说上十句话,有几个钥匙扣可以拿已经很不错了。
年初一早晨,几个孩子早早的被叫醒给爷爷去拜年,蘸白德珍端茶,两个小的磕头,爷爷依次派发了红包,等吃了早饭,稚巧一个人去了积雪未化的庭院,院子里的山茶花开得艳极,她折了一朵放在手心里把玩,寻思着如何逃开这个家,避开那些其乐融融的人,还未有动作,她却被慧珠抓到了一边,慧珠低声问她:“爷爷给了多少?”
稚巧懒得说,从口袋里径直掏出刚到手的红包交给了妈妈,她早已学会了不辩解。慧珠打开那只红包,撑开封口检阅了一下数目,随即露出一丝微笑,但和颜悦色也只保留了几秒,她随即又问:“知道黎阑拿了多少麽?”
稚巧穿着雨靴,身上是淳中给她买的一件鹅黄色的漂亮滑雪衣,庭院里白白一片,衬地小姑娘荧荧发光,今天她本该有好心情的,但妈妈一直缠着她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使得她十分不耐。
慧珠催促:“你倒是说啊。”
稚巧不悦地皱眉,“我怎么知道。”
慧珠脸色一沉,没有当下就对女儿恶劣的态度发脾气,冷静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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