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贾见孙子有如此豪志,尽皆散尽家资,招募宗族乡人。大女儿之子刘争,二女儿之子王信,三女儿之子赵宗,闻外祖父在留县招兵买马,俱携家人几十前来投靠。
丁一久不与几位表兄叙家常,甚是想念。此时正值春末,晚上还有些寒,丁一命家人在丁家大院外驾一篝火,火上悬挂一只肥羊,弟兄四人各搬一坛佳酿围坐篝火外。
酒至半酣,刘争眯起醉眼,谓丁一:“兄弟,岩儿妹妹说,过几日亦来看你。”
丁一也有几分醉,半躺在一颗树下,问:“大哥,你你怎么知道她会来呢?是不是你喜欢她?”
刘争脸上一红,连忙解释:“兄弟不可借酒胡说,按族规岩儿妹妹是要嫁于你的。你这一番话要是传入四姑的耳内,我就无颜去见四姑了。”
丁一问道:“四姑与四姑父可好?”
原来丁贾之大女儿与小女儿同入沛郡为媳,自然走的很近。为此,丁一向刘争打听四姑的消息。
刘争道:“四姑、四姑父很好,到是岩儿吵着闹着要来留县玩,四姑害怕路上蚁贼(黄巾贼)众多,就没敢让她跟我一起来。”
丁一扯开话题,说道:“我要守着这一片家园,要赶走肆虐的黄巾贼,还希望诸兄长组我一臂之力!”
刘争、王信、赵宗俱道:“兄弟放心,我们是至亲,自然会助你!”
四人举起酒坛,往肚里灌酒,直喝的伶仃大醉,东倒西歪。
侍婢朵儿看了看歪倒在树下的丁一,就上前去架他。丁一犹如一滩烂泥,瘫倒于地,量朵儿一节女流如何拖得动身躯魁梧的他。可是,丁一不但烂如泥,而且身体也凉了。
朵儿暗吃一惊,哆嗦着芊手在他的鼻孔前探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哭喊道:“快来人啊!少爷他死了!呜呜”
在一旁侍立的家奴立时慌乱,几个胆大的上前去看已经没气息的丁一,几个胆小的则跑回去给老太爷报丧。
这一哭一闹,几个表少爷也醒了,看到已经凉透了的表弟,俱是痛哭流涕。丁老太爷闻讯赶来,从朵儿的手里抢过来宝贝孙儿,老泪纵横的抱着孙子,哭喊道:“一儿,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就离我而去啊?我们丁家就你一颗苗啊,你你还没有结婚生子,还没有报效国家,怎么怎么”
老头哭晕厥在地,几个外孙急忙把他架回了丁家大院。家人把丁一的尸首也抬回了大院,放在了大厅堂上。
老头慢慢醒来,看到躺在厅堂上宝贝孙子的尸体,老泪再一次纵横。三个外孙劝了多时,丁贾才收住了眼泪。
刘争道:“外祖,为今之计应该先安排表弟的丧事,死者为大呀。”
丁贾慢慢站起,看了孙儿一眼,强忍着眼泪,谓刘争三人道:“我睹一儿尸首感伤,他的后事,你们张罗着安排吧。”他说完后就拄着拐棍蹒跚的离开了。
王信谓刘争道:“你是大哥,表弟的丧事,理应你来做主,我们两个听你安排。”
刘争没有推脱,叹道:“天气越来越热,尸体不可久放。放置久对老人亦无异。我看,还是赶紧备棺椁下葬吧。”
丁家管家丁包亦附和道:“大表少爷言之有理,老太爷如今还在,家中不亦存放亡人。”
赵宗狠狠瞪了一眼丁包,喝道:“我们兄弟议事,你有何德何能也敢插嘴?”
丁包脸上一红,慢慢地退了出去。
刘争谓朵儿曰:“你家少爷依然不在了,伤心也没用。还是赶紧下葬的好。”
趴在丁一身上流泪不止的朵儿泣道:“少爷每天晚上都耍枪弄棒至深夜,身体好好的,怎么说不在就呜呜”
不管朵儿怎样说,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是多些年不变的大道理,谁也改变不了。几个婢女强行拉开了朵儿,家丁则把丁一抬进了棺材。
刘争长叹一声,“盖棺吧。”
王信,赵宗二人亲自抬起棺材盖,稳稳的盖上。
外面大雨漂泊,丁家众家奴随着三位表少爷把丁一的棺材抬到了野外。这是专门挑选的一块风水宝地,刘争强忍着眼泪,喊道:“送表弟!”
众家奴、婢子呜呜咽咽的或嚎哭或抽泣,凄凄惨惨。四方邻里闻讯也都赶来送丁善人的独孙。
丁包喊道:“盖黄土~~!”
几个家奴抄起农具,把坟墓堆起。众人一阵嚎哭,几个婢子架着混混欲绝的朵儿就欲回去。
刘争刚转身,天空忽然划过一道电闪,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炸开了刚刚堆起的坟墓,露出了棺椁。胆小的村民吓得脸色苍白,踉跄而走。胆大的人随着刘争向前看了看,棺椁毫发无损。
管家丁包哆嗦着嘴道:“是不是上天迁怒于少爷?”
刘争一声大喝,厉声道:“不要胡嚼!此乃自然现象,巧合之事,与天有何关系?”
丁包无言以对,只得下令再次盖上黄土。无独有偶,天上闪电划过,坟头又被震开。这次,胆大的人也跑了七八。刘争、王信、赵宗三兄弟面面相视,心中也起了疑惑。莫非上天真的迁怒于表弟?但表弟向来谦谦君子,怎会迁怒于上天呢?
众人掉头大跑,只有三兄弟与朵儿留在了坟地。四人齐给丁一再一次盖上黄土,默默注视着坟头。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坟头第三次被雷电劈开了,棺椁盖也碎了。就在此时,丁一慢慢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环视四周。
刘争、王信、赵宗各自后退了几步,朵儿则无法接受这个现状,直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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