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指着远处那白茫茫的一片说道：“我爹曾经告诉我，过了这条太子河，那里是梁国，建邺离那里就是这么近。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们的铁骑踏过太子河。可他三次出征皆无功而返。”我看着他所指的一条玉带一般的河，隔开的两个国家，河的那边也许就可以自由了，我满是向往地看着那条河。

朝歌见我望着远处没有说话，也不看我独自说道：“我们家很奇怪，我从小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家里必需知道的就是要听大哥的话，什么都以大哥为主，就好像我的存在完全是为了衬托他，我娘和几个姨娘间的争斗不断，有时看着娘受人欺侮，可我们兄弟依然要和颜悦色地对二娘三娘，大哥甚至还欺侮过小拾，小拾是我同胞妹妹，他的亲妹妹，他竟然这么对她，她才十二岁，娘不得不这么早就想让小拾出嫁，免得乱了人伦，我想不明白身为哥哥怎么可以喜欢妹妹，还干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可父亲在外，大哥就是一家之主，他才是将来接任父亲一切的人。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后来大哥竟然死了，死得非常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就是这样的大哥，我们足足对他脚底下过了这么多年。

我怪过父亲，也恨过他，为什么对我如此的不公，直到后来，渐渐长大了，也明白来，长幼有序的道理，哪怕是晚一天出生，我们的命运都是不同的，但我就是不甘心，于是我学会了隐忍，在刘家没有学会这一点的，将永远没有将来。

对了，我妹妹小拾就是嫁给了你的姐夫乐安王，之后因为不是处子受了冷落，之后你姐姐来了，竟破天荒地也成为正夫人，小拾的日子更难过了。”

我叹口气说道：“所以你想把我送给你二哥也是想报复我们家吧。”

朝歌没有表情地说道：“你真不应该有那样的姐姐。”他又接着说下去“我以为大哥死后我们的日子会好过，没想到我的同母二哥继任了大哥从前的一切，我这才明白，我永远都不是那样父亲眼里能为他分担的那个儿子，永远都是那个病歪歪的没用儿子，这么多年我知道我应该死心，但我就是不甘心，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好好的二哥一但成了父亲的接班人就变了，他不但那么多次当众讥讽我，还用尽办法去嘲笑奚落三哥，后来三哥越来越疯癫，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四哥更是像二哥的跟班一样整天不离其左右。我们几兄弟现况就是这样，想争的不止我一个，想停下来却根本没有，所以今后只怕还会更糟。”

“所以你才会想出把我扯进来，你二哥就会帮你，同意你的主张？”我苦笑说道。

朝歌蹲在地上抱着头，沉吟半晌说道：“只要我的二哥不阻挠，我就有办法实行下去，我太了解他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女子，他总是以为天下的好女子一定要由他来照顾，他才安心，将来怕是他也要死在女人身上。”

朝歌蹲在那，我很清楚，明明认为不如自己，可却要处处受制于那人，这种感受想来我是不会真正体会得到的，他抬头盯着我低低地开口：“可是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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