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在家,老人好可怜,有几次一个人躺在床上,连水都没有喝的。还是我路过那里才给她端了一碗水去。”
“她不是军属吗?军属不是有照顾吗?”
“现在都是各管各,谁还来照顾你哟!现在的人没有那么好的思想了。”
林霏和马桑一前一后说着话,不一会儿就上了山,来到肖海子家里。
马桑放下背篼,对林霏说道:
“我就住在下面山湾里,那棵独柏树下,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来。”
“谢谢马桑大哥!”林霏十分感激地说道。
肖母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她开始下地,外出干一些轻巧的活儿。她也催促林霏快到部队去找海子。可林霏已没有到部队去的路费,她唱歌挣的钱为肖母治病用了。肖母就要把养的五六只鸡、两只鹅、两头羊弄到象山街上去卖。一共能卖五百来块钱,到部队的路费足够了。
晚上,林霏坐在肖母床边,商议第二天就弄去卖,因为第二天象山是个赶场天。林霏还陪着肖母说了很多话才去睡觉。
“抓贼啊!抓贼娃子啊!”
半夜里,一阵惊咤咤的叫喊声把林霏惊醒了。
“贼把羊偷走了!把鸡和鹅也偷走了!”听到肖母喊抓贼的呼声,林霏吓得直发抖,卷缩在床上还怕贼钻进屋子里来。
过了好一会儿,听听没有动静了,林霏才壮着胆子爬起来。她来到肖母住的屋子里,肖母不在床上。她又来到阶沿上,杂屋的门敞开着,圈里的鸡没有了,鹅没有了,羊也没有了,后面的墙被凿了一个大洞,显然贼是穿墙进来的。
这时院坝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贼跑没有?偷着东西没有?”是下面湾里的马桑赶来了。
“贼跑了,把我家的鸡鹅和羊都偷了,我妈追去了。”林霏从杂屋里出来对马桑说。
“看来是一伙贼,一个贼偷不了这样多东西。快找你妈去,不然她要吃亏的。”马桑拔腿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问道,“你妈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是往屋后去的!”林霏也来到了院子里。
马桑向屋后跑去。林霏也跟了去,可她一出院坝,走到屋后竹林里到处一片漆黑,她寸步难行只好停了下来。山沟里的风一阵阵吹来,寒冷刺骨,林霏站在风里浑身瑟瑟发抖。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马桑回来了,他背着浑身湿淋淋的肖母。
“老太婆滚到水沟里了。”马桑边走边说。
马桑把肖母背进了屋子里。林霏给她换了衣服,用厚厚的棉被盖上,又去烧来姜汤给她喝。可肖母还是浑身发烧,在被子里打起摆子来,喉头里响着痰,呼吸很困难。
“老毛病翻了”马桑进到屋子里用手摸了摸老太婆的额头。
“马桑大哥,去帮我请一下医生,我和肖海子一起谢谢你!”看到肖母病得这个样子,林霏心里难过得要哭了。
“不要说谢,帮一下忙是应该的。”马桑说完就一头钻进了黑夜里。
林霏守着肖母束手无策,不知道做什么好。
“妈!妈——”她只坐在床边不停呼叫。
肖母涨红了脸,嘴里呜噜呜噜地响着,似有很多痰想喀又喀不出来。林霏一边呼唤一边给她捶背、抹胸脯,一边用纸给她揩从嘴角流出的痰涎。
过了一个钟头,马桑把医生请来了。
医生用手电筒检查了肖母的瞳孔,量了体温,给肖母打了一针,说道:
“老太婆本来肺气肿就很严重,刚治疗松一点,经冷水这一泡,老病翻过来,有点危险,赶快送医院吧!”
医生说完就收拾起药箱走了,临出门时又嘱咐了一句:
“快送医院吧!”
林霏面带犹豫和迟疑看着马桑。
“快送医院啊!”马桑说。
“我带的钱给妈治病用完了,现在已没有钱再给妈治病了。”林霏低着头难为情地说道。
“我有一点钱,是准备修房子讨老婆用的。”马桑也有一点犹豫地说。
“马桑大哥,我求你先借来用一用,肖海子回来一定加倍偿还。”林霏抬起头来看着马桑,眼里露出乞求的神态。
“好吧!”这样漂亮一个女人向自己求情,马桑的心软了。
当天凌晨,肖母被马桑背到象山镇医院。住了几天院,肖母的病情进一步加深,又转到桑州县人民医院。肖母被送入急救室里进行特别监护,林霏和马桑昼夜守候,入院后的第九天的上午,肖母去逝了。
面对病床上的尸体,林霏只有号啕大哭,一点办法也没有。医院不断催促把尸体搬走,不准停在病床上。多亏马桑尽心尽力帮助。他先把肖母搬到太平间,然后去到县民政局交了二千元的土葬费,又去北城市场边租来一个农用车,请来几个货三轮车夫帮着把肖母的尸体运回了象山。
8。抵债
肖母被安葬在象山上。
来奔丧的亲戚走了,马桑也回到自己家里去了,只剩下林霏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呆地坐在阶沿上,看着山沟里阴沉沉的天空。她在想肖海子,半年时间快过去了,难道训练还没结束?母亲病了给他去电报他不回来,母亲去逝了给他去电报他还是不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心里,肖母去逝的悲痛现在又转为对肖海子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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