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回归人类
小乙感觉自己在水中漂浮，他想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停下来，但是他什么都抓不到。他想清醒过来，但是如同做梦时魇住，越努力越难受，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出体外，他快要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拖动，这才悠悠醒转。
肚中鼓胀，忍不住吐出一口水来，那拖他的手停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吐了许久才吐尽腹中灌满的河水。小乙脑子昏沉，脸贴在河滩的淤泥里，虚弱的不想动弹。那手想扶他起来，小乙这才睁开眼睛，他看到身后一道长长的痕迹伸向河边，显然那是自己留下的。抬头一看，一个少女正在惊奇的看着自己。
小乙被河水浸泡良久，神智还有些恍惚，被人从河边拖过来，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神智恢复，突然意识到，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心中狂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只要碰到人类，一切都好办了。他突然想起小白，跳起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小白的踪影，回到河边，河水缓缓流动，却哪里有小白的影子。心中一阵伤心迷茫，跌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那少女见小乙举止古怪，满头满脸的泥水，模样滑稽，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小乙这才仔细端详了她，肤色略黑，赤着脚，身上穿着不知什么皮革缝制的简陋衣服，样式古怪，脖子上挂满兽骨做的饰品。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容貌倒是清丽，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劲。
此时见小乙不断上下打量她，并不害怕羞涩，突然说了句什么。小乙听不懂这种语言，心中犯难，不知如何交流。那少女看他一脸茫然，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指指自己的嘴，摇摇头，然后指指小乙的嘴。小乙这回明白了，少女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小乙说道：“我会说话，你能听懂我的话吗？”果然，那少女也是一脸茫然。
小乙心中烦闷，小白不见踪影，不知道冲到了哪里。抬眼望去，那河流到这里水势已缓，但是又宽又长，浩浩荡荡向下游流去，不知道流向哪里，一眼望不到头。自己在水里不知道漂浮了多长时间，这里地形环境完全陌生，可见已经离开高山森林很远了。还有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也许根本就不是人，眼前这位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吧。
正在发愣间，那少女突然拉拉他，连说带比划，小乙挠挠头不解其意。他心想既已如此，发愁也没用，不如让这个少女先带他去他们村庄或部落，她孤身一人来到河边，相信她的部落就在附近不远。
不明不白的流落此地至今，对这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如今找到人类社会，正好可以弄清楚很多事情。只是，这语言障碍怎么消除。观看这少女容貌，是黄种人无疑，这可以肯定自己仍在中原地区。听其语言，虽然难懂，但是听发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汉语”无疑。自己今后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唉，上学时就对外语最挠头，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仍然要先学习“外语”。小乙不禁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一种什么生活状况，会不会野蛮蒙昧？自己这个“外来者”会得到怎样的对待呢？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主意已定，小乙示意那少女能否带他到村庄去，比划半天那少女仍是不解，叽叽咯咯的跟他说话，可他一句都听不懂，顿时急得满头热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可是说的话彼此都听不懂，到最后只好大眼瞪小眼。小乙举目四顾，此处地势平坦，是一片平原，偶有丘陵沟壑纵横，也不高不深，只在远处隐隐看见有高山环绕。四周虫鸣鸟叫，空气清新，只是遍地杂草丛生，显得荒芜。总的来说，环境很不错，适宜人类居住。与自己先前待过的崇山峻岭，丛林密布的环境相比，这里好太多了，至少看不到什么危险。
岸边是一片树林，小乙见和这姑娘夹缠不清，于是自顾自跑过岸边的鹅卵石地带，想爬上不远处的一块高坡，看一看情况再说。那少女甚是活泼，蹦蹦跳跳的也跟了上来，好像小乙是一块奇珍异宝，生怕他跑丢了似的。爬上高坡也看不出什么，这块地方植物树木长得太茂密，一眼望去绿茫茫一片。这时，那少女跑在前面，挥手向小乙示意跟过来，这意思小乙再笨也明白过来，她是要给自己带路。那少女身形灵活，脚程极快，显然是走惯了这片地方。小乙跟着走了一段，这才发觉自己身体虚弱不堪，心想在水中漂浮浸泡那么长时间，要是普通人十条命也没了，自己幸亏曾有奇遇，身体情况非常人可比。饶是如此，在水中消耗太大，此时连走一段路都显得疲惫不堪。身上的虎皮早已丢失殆尽，只有上身的残存，但也是破烂不堪。此时赤身露体，小乙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那少女神情自若好像不以为意。唯一的好消息是，绑在腰间的那把短剑竟然没有遗失，另外两把小乙知道，早在打斗中就丢失了。
跟着那少女七转八绕，终于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远远望去，似乎是一个村落，还有炊烟升起。小乙目力极远，他看到一排排简陋的房屋杂乱的分布在那片区域，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有的低头干活，有的交谈，还有的躺着晒太阳，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小乙顿时满心失望，原来这个时代的人类还处在这个水平。
突然，他发现一些异状，在村庄周围的树林草丛间，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埋伏在哪里，手持鱼叉石矛之类的武器，显然不怀好意。那群人脸上涂画的狰狞可怖，鼻上穿环，装扮上看与村子里的人不大相同。他悄悄拉住那少女，伏下身来，指给她看，那少女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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