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杨林的传说

燕爸爸在临开学前几天，就和伐木队上山了，这次他们要到一个很远的大山去，离这里一百里路，翻山越岭要三四天才能到家。

那天晚上回来，燕爸爸看见燕凌云狼狈的样子，追问起来，燕少宇简单的告诉了燕爸爸。燕爸爸恨得咬牙切齿，非要找书记家论理。

燕少宇告诉他，书记的儿子被他打成重伤，一两个月未必会好，而且书记根本不知道是谁打的，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报复燕少宇，甚至燕爸爸和燕凌云，反而会有更多的麻烦。

燕少宇相信那几个家伙不敢说。真要说了，事情弄大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一些人肯定要付出生命代价。

燕少宇现在的想法很简单，爸爸妈妈不知还在不在，姐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现在自己的亲人只有燕爸爸和燕凌云，谁要是对他们不利，他都要阻止；要是伤害了他们，绝对补课饶恕，必须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他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亲人，再一次尝受人间最惨烈的生离死别。

燕爸爸听他说的有理，只是恨恨的骂了几句“畜生”，安抚了燕凌云几句，看到凌云没有受到什么伤，不知道发生在杨树林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眼里的爱怜让燕凌云又哭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后村里就有了神秘传说，杨树林西边的那两棵被击穿的杨树，好像是神秘的力量击打的，就是每棵杨树断裂处都有一个胳膊粗的洞，洞的周围焦黑，好像是火烧的一样；但是只是洞口一周有烧焦的痕迹，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

于是就有人说，是外星人留下的痕迹，昨天头上好像有个流星掉到杨树林里。

不过，这种说法马上就遭到反对。既然外星人来了，应该找大家聊天说话，了解地球人的生活，哪会莫名其妙的把两棵杨树打两个洞啊，外星人又不是神经病。

有人说，是雷公下来示威的，因为村西的雷公庙被红卫兵拆了，雷公发怒要惩罚人们了，先在这里做个示范，到时候要是雷公庙没有香火了，凡是参与拆庙的都要这样受死。

书记的儿子于山庆从山上摔下来，摔得半死不活，胸脯好像撞到了山岩上，胸骨很多地方粉碎性断裂，安保主任的儿子双腿骨折，尾骨粉碎性骨折，就成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因为这两个家伙都曾经参与拆毁雷公庙的行动，而于山庆更出格，在雷公像上撒尿！这就是报应！侮辱雷公，天神岂能饶恕？！

第二天就有人在雷公庙前烧香磕头，这是参与拆庙的红卫兵们的爷爷奶奶害怕孙子们受到雷公的报复来祈祷呢！

还有人说，是火神的杰作。多少年来，大家都敬火神，年初七是火神节。现在破四旧，树新风，没有人再给火神上香了。火神一直享受人间香火，突然断了侍奉，没了香火，肯定不爽，就像一个掐奶的孩子，猛然掐奶，没有适应肯定要闹，这是火神恼怒的见证，因为洞口的焦黑好像验证了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还有人说是灶神的事，或者关公，或者土地神，或者河神，等等，考据其原因其实

就是雷公、火神发怒同出一辙。一时众说纷纭，流言四起。

也有另一个说法就是这两棵杨树是人为的，但是提出这种说法的人小名叫二蛋，立即就被其他人嘲笑的吐沫淹没了。

“人为的？用拳头吗？你试试？”

“二蛋，你脑袋没发烧吧，来，乖，让我摸摸。”

那个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的二蛋无言以对，只好抱头鼠窜。

事后还被人常常说起，后来就成了当地的著名歇后语：二蛋打洞――好大的口气！

前一段时间，有人到那里去，还听见有人说这个歇后语，运用得非常纯熟。多少年后，才有人听二蛋说起在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这才觉得二蛋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不过也无从验证了。

再看见于山庆，问起二蛋说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于山庆总是很生气，暴跳如雷，骂二蛋不是玩意，给自己栽赃，是诬陷。或者根本就是做梦，自己把梦当作现实了。

人们看着于山庆瘸着的腿，弓着的腰，一时还不能知道，是二蛋还是于山庆在撒谎。

燕少宇想的对。那几个被放了一马的家伙，都咬紧牙跟不透一点风。于是这些说法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这样燕少宇后来的生活几乎没受任何的打扰。

燕爸爸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下燕少宇和燕凌云。

自从那个晚上以后，燕凌云很少再依偎着燕少宇说话，更不会扑到他怀里撒娇。但是，还是喜欢和燕少宇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天南海北的聊天，日子就这样流水般过去了。

燕少宇坚持修炼，就跑得远远的一个山洼子里去。七七四九天之后，觉得自己几乎可以任意的收发丹田里的那个气团，而且可以把一块石头击碎。就是在上学期间，也没有间断，因为平时放学很早，半下午就放学了，就是回到家太阳还在西天边上挂着，不肯落下呢！

有一天晚上，他们两个坐在院子里，谈起了爸爸，燕凌云又说起爸爸的那飞刀真是神奇，十把飞刀可以插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后面的一把可以把前面的飞刀撞飞。

“你为什么不学？”燕少宇问。

“爸爸说，女孩学这个不好。杀气太重。”燕凌云很相信爸爸的话。

“也是。那么，你学不学咏春拳？”燕少宇突然觉得燕凌云太柔弱，又太漂亮，以后还会又其他麻烦。再说燕凌云已经大了，不可能永远在自己身边，有个防身的本领，会少吃亏。

燕凌云当然高兴，缠着燕少宇教她：“哥哥，是不是在那天晚上狠揍那几个坏蛋的拳法？那，你现在就教我，哥哥，现在教我好不好？”

燕少宇笑着说：“好啊。现在就教。”于是马上拉开架势，把咏春拳打了一遍。

燕凌云看了，很是认真的跟着比划起来。

说真的，咏春拳好像更适合女性学，也许因为有个会武艺的爸爸，先天的就有学武的慧根。几天的时间，燕凌云已经掌握了套路，打得有声有色了。有时还和燕少宇过几招，渐渐的能在燕少宇手下走几招。燕少宇肯定，现在要是那几个混混，肯定在燕凌云手下讨不到好去。

在家里，除了学武，燕凌云勤快得更像个很会持家的小媳妇，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家徒四壁，没有值钱的家什，但是整洁的家里，还是让人感觉愉快的。

接着就是开学了。

镇上的中学很简陋，破破烂烂的房子，千疮百孔的窗玻璃，脱落了的漆的黑板，还有暮气沉沉的教师。一副兵荒马乱后的破败景象。

因为学校要开门办学，所以，都是半天上课，半天到工厂或者到农村去，这就是学工学农，接受工人或者贫下中农再教育。

这个学期学校改变原来开门办学的方法，要求是半个学期学工或者学农，半个学期再学习课本知识。开学两个月之后，学校允许学生自己选择学工或者学农，时间一个半月。

燕少宇与燕凌云商量，说不如跟着爸爸去伐树。一来可以和爸爸在一起，二者，可以帮爸爸多伐树，多挣点钱。

燕凌云听了欣喜若狂，因为可以和少宇哥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了。现在，燕凌云觉得如论做什么，只要和燕少宇在一起，都是幸福的事，都是值得努力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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